「這是什麼破勞什子藥,怎抹了這麼多天也不見好?」小丫鬟羊花氣呼呼的執了銅鏡,拿與賈琰瞧。
賈琰看書疲累,正仰在椅角上閉目休息,聞言便睜開眼,朝銅鏡里瞅了瞅,只一瞬又躺仰回去,不當一回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子疤算什麼,」又笑道,「疤痕是男人最好的勳章,可惜這種帥你們不懂。」
磐月對賈琰各種顛三倒四的話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搖頭表示不贊同:「你自己不在乎不要緊,可須記得科舉有一條規定,面無大傷。你這般拼命讀書,要走科舉這條路子,莫要陰溝里翻了船。」
賈琰失笑,不以為意,只道:「我有分寸。」
羊花卻坐不住了,朝他伸手:「二太太不是賠了爺十兩銀嗎?拿來,我去朝暉堂老大夫那拿點好藥。」
「哎呀,你這丫頭真是自討沒趣,」磐月轉身扯了羊花過來打她的手,開口打趣,「這幾年你還沒看透嗎?爺雖生在富貴之鄉,偏生和我們鄉間人一樣,那是一雙財迷眼,想從爺手裡摳出銀子來,你且沒有那個本事呢。」
賈琰聽了也不惱,反而撫手贊同:「知我者磐月也。」
正笑鬧間,卻見有一小丫鬟來,手捧表禮一份,金錁一雙,道:「這是貴妃娘娘給琰三爺的禮。」
賈琰愣了一愣:「貴妃娘娘?」
磐月忙抓了一把瓜子給那小丫鬟,笑道:「我們三爺近日一直讀書,又煩身上不舒服,這是癔症了,你回去告訴太太,三爺也一直惦記著貴妃娘娘呢。」
那小丫鬟也笑:「全府誰不知琰三爺用功,都等著琰三爺蟾宮折桂呢。」又將瓜子放在桌上,「貴妃娘娘體恤,連我們也賞了好些東西,這瓜子留給姐姐們吧。」
剛出院門就聽到小丫鬟啐了一口,用故意能讓屋裡人聽到的聲音說:「一點子瓜子,當誰稀罕呢」。
小丫鬟嘴裡的貴妃娘娘是府上的大姑娘,賈元春,前些日子被封為賢德妃,今日回家省親。
至於賈琰額頭的傷,那是秦鍾寶玉和一個叫金榮的在學堂打架,寶玉的小廝茗煙失手拿硯台砸的,王夫人怕眾人見到賈琰額頭上的疤相問,便送來十兩銀,一來表示歉意,二來委婉地暗示今日他最好不要露面,否則讓賈政知道了,少不得寶玉得挨一頓打。
為這省親,府上熱鬧了許多日,又大張旗鼓的蓋了大觀園,這「桃花源」真成了世外桃源,仿佛與世隔絕,依舊清冷如昔。
磐月悄悄的望向賈琰無悲無喜的臉,心裡嘆息。
那寶玉是眾星捧月,要什麼有什麼,賈琰賈環這種庶出的便是下流坯子,連個小丫鬟也敢甩臉子。
磐月窮苦人家出身,她不懂大家族的這種嫡庶分別,只暗地裡替賈琰不忿,可也不敢露到面上來,生怕徒惹他難受。
羊花是個直性子,想罵些什麼,奈何天性單純,又兼嘴笨口拙,想了半天也只能一屁股坐下,抓了一把瓜子,恨恨道:「她不吃我吃。」
賈琰看她兩這般模樣,便失笑:「得了這一雙金錁我正高興呢,你們兩人擺臉子幹嘛!」
磐月見他不在意,也鬆了口氣,絞了帕子給他擦臉。
賈琰仍是不習慣小姑娘近身服侍自己,看天色已晚,便讓她們下去,自己自行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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