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經考的是《孟子》中的梁惠王的下篇,墨義的幾個問題也不難,粗粗看了一下,賈琰鬆了口氣。
苦學五年,他優於別人的是他的學習方法科學,又是成人的思維,所以見效快,但這也是劣勢,他的思維已定型,文章更多的是照著命題迎合的,空有表,里卻不夠。
所以帖經和墨義是他的主抓項,他不能失分。
他爺爺是書法大家,毛筆字他也是從小就練的,他一向好強,草書行書楷書都不錯,只是科舉規定只能用館閣體,很是讓他費了不少功夫。
中午官府送來的飯食是四個餅,一碟子醃菜,加一份粥。
賈琰覺得空氣里還是有股味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吃,遂強忍著吃了三個餅。
哪知道下午才想著答題,旁邊的人又開始拉了,他一個沒忍住又吐了。
之後兩天也是這樣。
旁邊的人不停地拉,他不停地吐。
三天沒吃什麼東西,賈琰氣力已到極限。
旁邊的考生該比他身體狀況更差,本以為會被抬出來,結果人家還在堅持考試。
賈琰到最後一場策論的時候反倒被激起了氣性,也不想那麼多了,放開手腳暢所欲言去答題。
門被打開的時候是第四天早上,朝陽噴薄而出,和風日麗。
他和旁邊的人相視一笑。
「在下衛敬秋,真是對不住兄台了!」衛敬秋二十左右的年紀,身形單薄,面色蒼白,此時正衝著賈琰連連作揖。
賈琰見他腿肚子都在打顫,趕忙扶起他:「這也不怪你,你不必自責。」
兩人頗有些難兄難弟之感,無奈身體不支,也不好多說,交換了姓名家世,便匆匆而去。
賈琰拿著自己的文章試題去找錢木齋,錢木齋起先不理,賈琰把賈母贈送的蟬玉帶鉤雙手奉上後,錢木齋才喜笑顏開的讓他坐下。
「嘖嘖,」收了東西的錢木齋分外滿足,一手撫摸著「懷胎五月」的肚子,一邊搖頭晃腦:「你這是答的什麼破爛?」
賈琰心裡罵娘,面上還是笑如春風的湊上去:「我膽小,老師別嚇我。」
「我嚇你做什麼?看似詞藻華麗,實則故作高深,滿紙空言,庸俗鄙薄,狗屁不通!」錢木齋說得唾沫橫飛,顯然是真心看不上。
賈琰有點心灰,科舉重八股文,內容必須用古人語氣,觀點必須與程朱理學相同,若有與之不同的觀點則無法通過考試。文章的每個段落死守在固定的格式裡面,連字數都有一定的限制,尤其是起股、中股、後股、束股的部分要求嚴格對仗,類似於駢文,絕對不允許自由發揮,而句子的長短、字的繁簡、聲調高低等也都要相對成文,字數也有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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