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拿了帕子給胤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說來朕聽聽。」

態度之溫和，與剛剛瞧向劉明的模樣，判若兩人。

「就是我推了二弟一下，他就摔傻了。」胤褆做了一個推的動作。

康熙眉梢挑了挑，問道：「你為何要推他？」

胤褆想了想，因為太子說了他的壞話吧，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太子的話「壞」在哪裡，只是當時聽了讓他心中好一陣不舒服，低頭喃喃道：「就是不喜歡太子說的話……」

「太子說什麼了？」康熙問道，兩兄弟偶爾口頭上不對付的事情他也聽說過，不過兩人都小，有點口舌之爭實屬正常不過了，待到年歲稍長便好。

「太子說我病了，汗阿瑪不在身邊，額娘也不在。」說到這兒，胤褆有些委屈了，聽聞二弟生了天花，汗阿瑪衣不解帶照顧了大半個月，連政事兒都轉到了內閣手上，自己生病的時候，都是乳母守在身邊，偶爾能見到汗阿瑪來探望，但也只是匆匆一面。

康熙聽了擰眉，「太子想必不是故意的，你莫要與他置氣。」

「知道啦。」大概還是被回憶傷到了，胤褆蔫噠噠地應道，「我……我不是故意把二弟……」

「嗯？」

「我只是……二弟一動不動，定然是傻了。」胤褆聲音很小，約莫是真的害怕自己的屁股被揍開花，加上最為信任的噶祿不在身邊，他心中也難免慌亂。

康熙聽著兒子一口一個「傻了」，也頗為無奈，「你二弟興許也是被嚇著了，並未傻，你切莫胡說。」

雖然胤褆先前堅信二弟被自己給打傻了，但是他對康熙的話也會信上幾分，故而，歪歪頭問道：「真的嗎？」

「真的？他定然是嚇著了，這會兒想必已經回寢宮休息了。」康熙說道，等會兒便讓太醫去瞧瞧，他雖大致確定保成無恙，但穩妥起見，還是叫太醫走一趟，方才安心。

然而，康熙的話剛落音，那腿腳麻利的小太監已經去而復返了，他並不知道康熙先前對大阿哥說了什麼，甫一進門便道：「啟稟皇上，奴才去問過了，太子無恙，去賞花了。」

康熙一口氣憋在胸口，剛大病了一場，又摔了一跤，不在寢宮內好好休息，還賞花，賞什麼花，這寒風凜冽的連個雪花都沒有，「他去哪裡賞花了？」

「這……」小太監頭一回辦這種差事，沒問那麼詳細，只聽說太子去賞花了，琢磨了一下，能去賞花，必然是無恙的，便回來復命。

如今被康熙一問，一下子回不上話來。

「你這偷懶的奴才，想必未曾親眼確認，半道上就回來了吧。」梁九功呵斥道，又看向了康熙，「皇上，奴才再派人去一趟吧。」

「罷了。」康熙說道，瞧著下面還跪著的人說道，「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