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扯著嗓子嗷嗷叫的一群人這時噤若寒蟬，氣都不敢喘一下，音樂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暫停了。

此刻的包間裡，一片死寂。

江興明緊張到冷汗直冒，多希望張澤凱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江興明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找補，注意到自己還保持著將手機遞給他的動作，江興明一慌，只是剛要收回來，張澤凱已經先一步拽住他的手腕了。

同時另一隻手伸過來，將他攥緊在手裡的手機給奪了過去。

「你剛才說，電話里的人，是我哥是吧？」

張澤凱喝了不少酒，整個人此刻醉醺醺，癱軟無力地坐在沙發上，但迷離的眼神中透著一絲鋒芒。

看著顯示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屏幕，張澤凱餘光瞥了一眼神色緊張的江興明，冷笑了一聲道：「這要不是我哥打來的，江興明，我會讓你知道，挑釁我的下場是什麼。」

此時的江興明大腦一片空白。

從接到這通電話的那一刻，他就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他懷疑是這通「靈異」電話導致的，而不是他自身的原因。

張澤凱沒什麼精神的閉上了眼睛，漫不經心將手機湊到耳邊，他沒有說話，等著對方開口。

他倒要聽聽，這個敢自稱是他哥的人，是個什麼東西！

此刻在場的眾人誰也不敢說話，張澤凱不僅感覺到包間裡寂靜無聲，電話里也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就在他怒不可遏的睜開眼睛，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時候，電話里，這時傳來了一個男人溫潤清越的嗓音。

「張澤凱。」

對方連名帶姓的喊出他的名字，但語氣卻是溫柔的，仿佛是在呼喚一個重要的人的名字。

張澤凱愣了一下，醉意都消一大半了。

「要想保護一個人，靠的不是犧牲，而是讓自己擁有保護別人的能力。」

陸河說到這，眸光一暗，不知想到了什麼，稍稍停頓了片刻，才接著往下說道：「否則，你此刻依靠犧牲自己來保護別人的行為，看似偉大，實則毫無意義。」

坐在車裡，安靜聽他講話的宋夏，聽到他這話，抬眸望向他。

這話，他恐怕不只是對張澤凱一個人說的吧。

「張澤凱，你其實還沒做好獨立面對這個世界的準備吧。」陸河彎起了嘴角，目光依然溫和。

「所以你表面上在抗爭，實際根本不敢違抗，你害怕失去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你害怕自己，會成為你父親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吧。」

聞言，宋夏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笑。

張澤凱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實際他心裡在想什麼，根本瞞不過他們。

這也是張平松為什麼能拿捏住他的原因，因為他同樣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