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蕭淮看著執匕的月下,只覺眼前是一幅極美的畫面。怎麼有人,連發脾氣,都這麼美!
蕭淮比誰都放心,誰都可能殺人,他的朏朏,不會。
仁宗和武宗給了月下各種特權,唯獨不包括殺人。人命關天,對於其他權貴只是聽聽,對於他的朏朏,卻是那麼認真地當一回事。認真得,每次想起來,都讓蕭淮覺得——可愛。
他的朏朏,是絕不可能殺人的。別看外頭那些大臣們個個口中都是蒼生,其實呀,只有他的朏朏,把人的性命看得珍貴無比。不是某一個人的,是每一個人的。
想到這裡蕭淮輕輕一笑,撩起眼皮,看著前方人。
祁白芷看向月下,不以為然地輕輕一笑。同祁青斌一樣,她篤定月下不會真怎麼樣,頂天了,就是一頓鞭子,頂天了。祁白芷柔聲勸道:「郡主,為了一個閹人,您真是鬧得有些過了。」
淡淡的語氣,好像依然是那個總是包容溫柔的姐姐。
鬧也鬧了,如今刀子都亮了,蕭淮也開口勸了:「行了,為了一個奴才,你這個做主子的做到這個份上也夠他們感恩戴德了。」
火光中,月下看著他們一張張臉,穩穩地握著她手中的刀。
她冷笑一聲——
這時人群一動,是郡主府的人抬著小丁子來了。
小丁子顯然是得知郡主夜闖太子府匆匆趕來,此時他半躺在藤椅上,被人抬著,一張蒼白的臉直直看向郡主。
月下握緊匕首,看向他。
一旁小洛子幾人連呼吸都輕了。
翠珏和瓔珞更是大氣不敢喘,愣愣看著小丁子,心死死揪起來:祁三到底做了什麼!怎麼轉眼之間,小丁子虛弱至此!整個人好像都——,好像碎掉的花瓶一樣。
蒼白破碎的小丁子,不看任何人,只看他的郡主。他輕輕露出一個笑,喑啞的嗓子輕輕道:
「郡主,夠了,咱們回去吧。」
月下望著小丁子,眸中有光一閃,她的聲音幾乎哽咽:「你——,你放心,我——」
她知道,她不能殺祁三。
她看著她的小丁子,身子輕輕顫動。
小丁子慘白的臉上又露出了笑:「真的夠了.....郡主,奴才,卑賤之人,不值當的。」
真的不值當的。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卑賤之人。
主僕相對,郡主府和太子府好些下人動容,一時間更靜了,靜得可以聽見彼此清淺小心的呼吸聲。
蕭淮掃了一眼小丁子,勉強道:「還算有自知之明。行了,以後記著主子的恩德也就是了。回去好好養著,養好了好好當差,自然有你的好。」
小洛子死死垂下的臉緊緊繃著。
太子開口,就是恩典了。
小丁子努力從藤椅上趴下道:「奴才,謝殿下恩典。」
沒有靈魂的聲音,破碎,又絕對恭敬。
祁青斌輕輕嗤了一聲,黑夜中,如此清晰。
小丁子趴下的脊背一動不動。
祁白芷輕柔的聲音響起:「這就是了,如此,也算事情好好了了。」她的聲音柔得幾乎發膩:「多大點事,看看,讓郡主氣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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