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因為那些記憶已經隨著自己的肉身全部重還與大地，而他也只是一介遊魂而已。

若當時的鐘纖沒有損壞潮汐時奎的話，這個世界很快就能在修補之下重新好起來。

但現實往往就是這麼殘酷，鍾纖為了自己的族人，毀壞了潮汐時奎。

沒有自然規則的世界，沒有平衡的世界，始終會走向毀滅的一天。

……

墨衍川緩慢地講著這些事情，聲音異常的平靜。

「這些一些是我的記憶，一些是潮汐時奎的，但是我回想起來的時候，都像陌生的第三視角，我感覺不到任何的憤怒，任何的絕望，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無奈。」

「鍾纖的事情，是潮汐時奎反饋給我的，而我，也敗在玉瑎的手中。」墨衍川說道。

此時天已經黑了，龍穀穀坐在墨衍川的頭上，手上抓著他的龍角，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很沉，很悶，很難過……但是無從發泄。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理清楚了。

洪荒紀是怎麼來的，邪祟是怎麼產生的，以及墨衍川為何是失去記憶，他以前到底是怎麼死的。

但是這些真相都那麼的沉重。

她曾經夢到過的事情，以及夢中見到的墨衍川，那麼溫柔的一個人……

他深居深山之後，背後就是充滿綠意的山峰，腐壞的枯木逢春而生，長出綠色的青苔，潺潺的溪水在他的指尖輕輕一點，水緩緩流動，正如他的人一樣……溫涼，但是那麼親切安心。

龍穀穀還記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美景，這個世界是殘缺的，但每個生物都努力地活著。

景色那樣美麗，綠意也那樣沉醉。

就連凌花仙樹都說……投身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萬物滋養之下活了下來。

這都是墨衍川犧牲自己，以自己的靈氣拯救下來的洪荒紀。

龍穀穀心裡感覺酸酸澀澀難以言狀，她只是沉默不語，摸著他的鱗片，心情沉重。

歷史都是勝利者寫的，所以?琈門裡會有那麼多歌頌『玉瑎是大英雄』的壁畫，還有話本。

他們都是站在自詡『正義』的角度上做著事情，到最後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試想一下，倒過來的金字塔能撐的住多久呢？

這明明誰都知道，他們只不過是發現了問題之後，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罷了。

「原本，洪荒紀的走向會逐漸從生機盎然，再次到淪為黑暗，而我也會逐漸歸於黑暗，最後真正成為邪祟中的一員。」

「但是在這裡出現了另一個因果……」墨衍川說道。

「什麼因果？」龍穀穀問道。

「你的到來，將我喚醒了。」

龍穀穀微微一頓，突然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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