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不告訴她他現在對她的想法。
或許他還需要時間,她想。
只要他開口向她提一個要求,她會答應的,畢竟她年少時就承諾過,而她向來是個重諾的人。
她再次離開雪湛嶺,去了風回島。這次,楊桓向她提了一個要求。
她有些失望,甚至帶有幾分威脅地問他:「你確定要我和你一同去天栩洲九難谷?我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我幫你做了之後,我們便再無瓜葛,我說到做到。」
她其實並不是想要讓他在她和他要做的事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她只是希望他能勇敢一些,乾脆一些,如果他開口要她留在他身邊,那麼和他一起去天栩洲,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他回答:「就是這件事。」
於是她跟他去了天栩洲,來到九難谷外,蟄伏了幾個月觀察谷內的情況,離開的時候,又一同把楊桓妹妹端珞的一個孩子,五歲的薛錚帶了出來。
分手的時候,她負氣地說了一句:「楊桓,我答應你的一件事,已經做到了,那麼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我以後,也不會再上風回島。」
從此以後,她果真再沒上過風回島。
一年年的梅花開過又謝,馥郁清冽的梅花香氣薰染了一室,紅泥小爐內的碳火整夜都沒熄,又在重新燒著一壺梅樹上收集的落雪。
天色已漸漸亮開,一縷晨光投進整夜未曾關上的窗戶,正照在翻騰著水汽的爐火之上。
明坤的臉上和眼裡都有深深的倦色,但背脊一直坐得筆直。
她對面的兩個年輕人眼裡都有隱約的淚水,他們本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但是聽見少年端晨的掙扎,成年楊桓的隱忍,仍是不由自主地動容、動緒,尤其是感同身受的薛錚。
晨風吹拂,窗外梅枝上的積雪簌簌而落,明坤定定地看著薛錚,恍惚間似乎看見了當年的端晨。
「你們說,你師父在石壁上刻了幾個字:我逃不過,你也逃不過,」她緩緩道,「他的意思,不是你們逃不過渠山氏人的追殺,而是逃不過你們作為渠山氏人,作為先逃離出來的先行者,不能迴避和退縮的、命定的責任。」
薛錚紅著眼點了點頭。
年行舟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問道:「那楊師父為什麼事先一點口風都不露呢?他什麼都沒告訴過薛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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