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同老闆出差,在外吃飯就是純吃飯,酒都不會喝。工作之餘,更不會搞什麼活動,畢竟第二天一早就要開始工作。
回到酒店後,孟思遠就跳到了床上,將腳上的低跟鞋甩了出去,解放了的雙腳在空中晃蕩著。
這幾天要麼坐在車上,要麼就筆直地站著,身體都有些僵硬。她雙手撐在床上,頭和背緩緩上抬,直至腹部離開床,呼吸拉伸著。
忽然卸了力,她倒在床上時不由得哼了聲,再躺著將腿豎起,半裙隨著動作褪至腰間,她抱著大腿向軀幹拉,感受到肌肉的僵硬,回去後是該考慮下報個普拉提了。
她邊拉伸邊看手機,劃到她一直未回復的那一條微信時,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卻是不像那一天一般無力。
興許是在地球的另一邊,距離太遠,注意力被工作占據。再想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荒謬。
她蜷著身體,趴著頭埋在枕頭裡,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溫暖。
她從未對任何一個人講過她家裡的事,可能是覺得恥於說出口,也可能是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
人類社會有時與動物世界無異,弱肉強食,展示弱點,就會增加生存風險,甚至人類的惡意更具精神層面的傷害性。
與人打交道時,她不會主動提家庭。如果被問,她只簡單地說一句,他們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到美國留學後,她認識了很多同學,最常打交道的還是中國留學生。她發現,有幾個全然不避諱什麼,見過幾次熟悉後,單獨見面時就會向她訴說原生家庭。模版都很老套,要麼是出軌,要麼是控制狂。
她內心驚訝於她們的坦誠,可相處多了,每一次都有相似的話題、對父母的抱怨,她覺得厭煩,很難不覺得自己是她們的宣洩口。
有一次,那位同學又在訴說寒假回國,父親對自己的規訓時,她開了句玩笑,說看在他給你這麼多錢的份上,無視他唄。那位同學不啻於用不自由毋寧死的態度說:他給我錢就可以這麼講話嗎?
她笑了笑,說不可以。
她們的家庭條件都非常優越,留學時不必為生存而發愁,孟思遠沒有嫉妒,只是覺得跟她們打交道是種浪費時間。
她很少跟人爭論什麼,漸漸地不再參加聚會。
這樣的經歷也讓她再次堅定了一件事,不會同他人訴說家庭。很常見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作為一個旁觀者,聽著同一人頻繁提起時,她都在想,把這麼多時間花在過往的傷痛上,值得嗎?
這幾年,她有意無意地從物理距離上就遠離了家庭。很少打交道,也算是珍惜時間,她沒有讓他們影響自己。
偶爾與他們打交道時,她還是會想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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