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搖椅就和山上的那個很像很像啊!五哥哥,這你都看不出來呀?」
「只不過這個更大一點,這裡,還有這裡,都更寬一點!也要更高一點!」阿意一隻手拉著紀昭的衣袖,一隻手在椅子上四處比劃,「不過山上的那個椅子這裡刻了一朵花哎,這個椅子上好像沒有——」
阿意一邊說一邊湊近了看,手指從上面摸索過時忽然停住了聲音,不相信般又來回摸了好幾下,然後一臉驚喜地看向紀昭,「你快看,這個椅子上也有!」
不想再被她把剛整理好的領口拽歪,紀昭只得順著她的力道略微彎腰裝作湊近瞅了瞅,然後隨意點了下頭,正要站起身時,卻被人直接握住了手指——
阿意沒注意到紀昭的神色變化,倒是感覺到了手中的手指很僵硬,她沒抬頭,只是不滿道,「五哥哥,你別亂動——這裡,就在這裡,摸到了嗎?」
指間下是淺淺的刻痕,隨著手指的移動,刻痕的形狀也逐漸明晰起來,是朵小花。
非常不圓滑的曲線,手法稚嫩,線條簡單,力度小,她自己刻的?
紀昭還沒問,阿意就已經自己回答了,「以前山上時的那把椅子上的花就是我自己刻的哦!五哥哥,你猜猜我用什麼刻的?」
又來……
紀昭眼底寫滿了抗拒,甚至想甩開她的手現在就走,但一抬頭瞧見小姑娘頭上還沒拆開的繃帶時話就又噎住了,最後乾脆胡亂應了聲「不知道」,徑直在旁邊坐下,視線落向窗外。
眼不看,心不煩。
來都來了,再忍一次。
好在阿意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過去的事情上,她側著身子趴在一邊扶手上同紀昭講話,
「我還記得那個小椅子是阿伯特意給我做的,就放在柴房裡,有好幾次,我去找你時你不在,我就坐在那個椅子上等你和阿伯回來,無聊的時候我就用你送給我的那個小匕首在上面刻呀刻呀,最後就刻了一朵小花出來……」
在紀昭過來之前,阿意就已經哈欠不斷,只是強撐著精神等著紀昭過來。
現在真見到人了,才說了幾句話,不知覺中繃著的弦開始慢慢鬆懈,手心裡的布料讓她感到安心,腦袋也忍不住越垂越低,最後索性整個人都窩在搖椅上,將下巴墊在手背上,「可惜後來的時候那個小匕首找不到了,我明明就藏在床褥下面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句已經接近含糊讓人難以聽清,紀昭回頭時,就看見阿意已經歪著腦袋闔上了眼睛,唯余微微顫動的眼睫顯示著人還沒有徹底睡熟。
紀昭眼中閃過一絲驚奇,這是說到累得睡著了?聽說這小姑娘以前是個小啞巴,倒是想像不出來。
他站起身,將不知何時又被她攥住的袖角扯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搖椅也跟著前後晃動了下,紀昭下意識用手按住了椅背,但阿意已經被驚醒了。
她掙扎著抬起眸子,仰頭看著就站在她身邊的人,呆呆反應了幾息後,因為困頓瀰漫了水霧的眼睛中才浮現出一兩絲清明,「五哥哥,你明天還來看我嗎?」
紀昭這才想起還沒說這碼事,當下便立刻開口道,「不來——」
幾乎和他的話音落下時同步,阿意剛剛還努力支棱著的小腦袋已經又垂了下去,而且這次是整個面部都藏在了胳膊彎處,就差明明白白將「我睡著了,我沒聽見」這幾個字寫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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