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們爺什麼也沒說，既沒說會不會處置李氏，也沒說會不會繞過李氏，意味不明，只告訴她，他不會容忍戕害暉兒的歹人。

沒想到，透過百日紅這蛛絲馬跡，不僅發現這裡頭有李氏的手筆，甚至還有宮裡那位的手筆，她們爺也沒有瞞著她，那結果當真是嚇了她一跳。

以前，她只是覺得宮裡那位只是有些偏心，不喜歡她們爺，畢竟她們爺從出生便被抱養在孝懿仁皇后身邊，不像十四阿哥一般長在德妃膝下，親疏有別，十個手指還不一樣長短呢。

偏心而已，也是正常。

但是她終究覺得，偏心罷了，她們爺終究還是她的親生兒子，再怎麼偏心也不致命。

當初她防備德妃，不喜帶暉兒進宮也是因為德妃為了扶持李氏起來，用暉兒來威脅她，主動提起給李氏晉位份的事。

當初她並沒有證據，只是一個額娘的直覺，不想讓暉兒和德妃多接觸而已。

得知這個結果時，她當場就愣在了那兒，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們爺，不管不顧，歇斯底里的大喊著，這德妃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暉兒也是她嫡親的孫兒，哪怕她偏心，哪怕她不喜歡暉兒，這都可以，暉兒也不是皇阿瑪，不需要她的喜歡，可是，她為什麼就能輕易的對暉兒下手。

當時她們爺沒有安撫她，也沒有阻止她發泄，伺候的人早已經被屏退出去，哪怕她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到。

等她發泄平靜後才發現，她們爺一向冷硬沒有表情的臉上儘是痛苦和絕望。

烏拉那拉氏當時就悟了，她突然發現，德妃對暉兒下手這件事，除了暉兒是受害人以外，最受到傷害人不是她，而是胤禛。

不可否認，若是暉兒出事，對於她這個額娘來說是一輩子的傷痛，可對於胤禛來說，那也是一輩子的傷痛，比她更甚，因為他除了失去自己的兒子，也失去自己的額娘。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生母毒害自己的兒子這件事來的打擊和傷痛更甚。

烏拉那拉氏小步走到胤禛身邊，伸手拉住胤禛，顫抖著聲音：「爺……您……您別難過了。」那一刻，看到胤禛的痛苦後，烏拉那拉氏對德妃的痛恨達到了極點。

當初德妃不過是個小小包衣奴才，若不是因為得到龍恩生下她們爺，她憑什麼一步步的登上如今的高位。

胤禛略有些茫然的看向烏拉那拉氏：「福晉，你說，爺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呢？」胤禛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像是在詢問她，又像是喃喃自語。

烏拉那拉氏：「沒有，爺，您沒有做錯什麼，德妃不值當您這般，您想想皇額娘，皇額娘在九泉之下，若是看到您這般，指不定多心疼呢。」

烏拉那拉氏不願胤禛因為德妃這樣的生母而傷心，於是便說起孝懿仁皇后來。

孝懿仁皇后雖是她們爺的養母，但是對她們爺的疼愛卻是不比其他人少，在孝懿仁皇后還未薨逝前她曾進宮過，當時正是康熙二十八年五月，那時候孝懿仁皇后早已經重病臥床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