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世民贊成,【就是呦呦要冒點風險。】
因為下了一場雨,火勢又撲救及時,除了起火的那座房子,莊子的其他地方都還算完好。只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水汽,混合著煙燻火燎的刺鼻味道,讓人呼吸間都覺得喉嚨發緊。
鹿鳴匆匆來到沒有被火波及的西院。鐵石那壯碩的身影遠遠就可以看到,他蹲在那裡,五大三粗的,宛如一座小山。身上的黑色鎧甲在雨後的微光中,閃爍著黯淡的光澤,正把屍體翻來覆去地查看。
「將軍。」眾人看到了鹿鳴,紛紛側身給她讓出空間。
鹿鳴也蹲下來,裙擺沾上了地上的潮濕泥土,她卻渾然未覺,問道:「看出什麼線索了?」
不得不說,人的下限是不斷刷新的。現在看到屍體,她居然也習以為常了,不再像初時那般驚惶與懼怕。
「這個人,俺好像在哪見過。」鐵石憨厚地撓撓頭。
「在哪見過?」鹿鳴靜靜地看著他。
鐵石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俺……俺真想不起來了……就覺得眼熟……」
「看他衣著身形,像當過兵的。」蘭殊攏著衣角,儘量別讓衣擺垂在地上,指了指屍體的手,「再看他手上的繭子,可能也是個弓箭手。」
李世民:【確實。】
鹿鳴:「確實。」
她還比對了一下自己手上繭子的位置,給予肯定答覆。
「這人從背後被將軍射中了後心,本來還沒死,卻服毒自盡了。——這是死士的做派。而招攬和訓練死士,總不會是一兩日之功。」蘭殊用樹枝戳了戳這具屍體的臉,「他額頭有刺字。」
「你哪來的樹枝?」鹿鳴側目。
「路上折的。」蘭殊溫聲道。
【嘖,這小子好像有潔癖。】劉徹嫌棄道,【連個屍體都不願意碰。】
【你願意碰?】李世民質疑。
【沒有哪具屍體值得讓我碰。】劉徹直白道。
李世民本來想接著質疑的,因為只要活得久,難免要一個接一個送走自己的親友,劉徹固然傲慢,也有傲慢的資格,但是總有捨不得的人。
【衛青和霍去病死的時候,你也能忍住不去碰他們的遺體嗎?】李世民幾乎要這麼問了,但強行忍住了。
誰都有傷心事,他自己親友去世的時候也難過得不行,思念起來常常熱淚盈眶,哽咽難言,又何必去提劉徹的痛處?
蘭殊折的是連翹花枝,上面還綴著露水和幾朵金黃色小花,戳在屍體青黑的刺字上,有種詭異的矛盾感。
「雖被刀疤掩蓋過,依稀看得出是個『劫』字。按周律,搶奪他人財物但未傷人的,判三年;傷人的刺字斬趾流刑;致人死亡的判絞刑。」蘭殊娓娓道來,樹枝往下,戳了戳屍體的腳。
於姚連忙把屍體的鞋子脫了,果然發現這人右腳少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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