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麼?」羅豐瞬間緊張。
「我看到我對面那個考生,從蠟燭里掏出一份草稿,偷偷摸摸放在袖子裡,謄抄在自己卷子上。」
羅豐倒吸一口涼氣:「那你怎麼不匯報巡查官?」
「你傻嗎?那蠟燭是考場統一發放的,每人一份,怎麼單單他那份有稿子?別人怎麼沒有?」裴飛光冷嘲熱諷。
「啊?這……不會吧?」羅豐嘴上這麼說,實則已經信了幾分,「難怪我等寒門學子一個沒中,我還以為寒門和世家有城牆般的壁壘,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呢。」
「胡扯,世家不過是書多人多罷了。蠢貨也多。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個姜圖,寫首詩磨磨唧唧,幾個字能寫半天,一篇策論他不得寫三天?考試的時間夠用嗎他?」裴飛光犀利點評。
「呃……興許他壓中了題,提前做過……」羅豐訕訕。
「最好是真的壓中的,不是透了題。」
「這個不能吧?題目是小鹿知州出的,她病著呢,都沒有主持科考。這次文舉里,一個鹿家的人都沒有。」羅豐辯駁。
「那不是更蹊蹺了嗎?」裴飛光直言不諱,「鹿家那幾個咱們又不是不熟,就算是年紀最小的沖之,寫起策論來也言之有物,更別提修之了,我常和他出遊登山,飲酒作詩,他們兩兄弟一個都沒中,也太離譜了吧?」
「修之也參考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羅豐吃了一驚。
「你是個書呆子嗎?怎麼什麼也不知道?」裴飛光無語,「修之考試前一天專門趕回來的,說他小姑姑——也就是小鹿知州催他回來考試。我們還在酒樓吃了一頓,說了半宿話呢。」
「那你……你若是非要去……」羅豐用力拉住裴飛光的袖子,急切地低聲,「你最好拉上修之一起去,他姓鹿,到底和我們不一樣,不至於被……」
「說你傻你是真傻,就因為我是寒門,就因為他姓鹿,我才不能拉上修之。」裴飛光心裡門清,「我一個人去,是寒門子弟質疑科舉不公。修之摻合進來,那就是黨爭了。」
羅豐張口結舌:「……」
「小鹿知州剛立了大功,轉頭就遇刺昏迷,科考有官府的人作弊,狀元偏巧姓崔,鹿家的人全都落第,寒門也沒有一個中舉……這種種跡象還不明顯嗎?」裴飛光冷然道,「什麼公平公正,不過是世家的遊戲罷了。我們這些人,就是走個過場,給人家高貴的公子哥們做個墊腳石。」
「可是鹿家……」羅豐細思極恐。
「我這麼急著去官府,就是怕修之找到我和我一起去。他是個重情義的人,難道我不是?」裴飛光眸光銳利,「我必須替我自己討一個公道,而不能拖他下水。」
「裴兄!別做傻事!官府不是好惹的!民告官,要先打二十大板的!」羅豐不放心,一路追著裴飛光到了州署門口。
府衙大門高大而厚重,朱紅色的門漆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威嚴的光芒。門前矗立著一對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怒目圓睜,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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