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扯了扯嘴角，蒼白的面孔像是易碎的瓷器，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明明看見師傅來救我了，現在我都醒了，師傅他人呢，怎麼還不來看我？」

扭過頭去的靈澄聞言登時怒了，他一把揪起了洛凡的衣服，把人拖到了木屋外，此時慕風奚正看著一條碧綠色的鞭子在出神，看見洛凡被拎著出來，他呵斥靈澄：「你幹什麼？快鬆開洛凡！」

靈澄說著，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我讓這個膽小鬼認清一下現實！」

說著，他奪過慕風奚手中的長鞭，拿給洛凡看：「你不是在找師傅嗎？這就是師傅唯一留下的東西，因為沾染了魔力，師傅連個念想都沒給我們留下，唯一留下的只有這根跟了師傅多年的長鞭。洛凡我告訴你，師傅救下你不是讓你當廢物的，你要是再自欺欺人下去，才是真的白費了師傅的一番心意！」

說完，靈澄轉頭就走，可是洛凡分明就看見了，那個脾氣暴躁的靈澄，流血流汗的靈澄，眼角閃爍的分明是淚光。

殘酷的現實被狠狠揭開，洛凡突然崩潰了，他捧住那根碧綠色的長鞭，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毫無知覺地流了滿臉。

「不會的，師傅還沒等我給他種出水碧蛇果樹呢，他這么小心眼，才不會就這樣離開了。對了，我種下的果核呢？今天它一定能長出來的。」

說著，洛凡趴到了那塊被他施了無數術法的土地面前，把長鞭放在一邊，徒手開始挖了起來，一邊挖還一邊抱怨：「肯定是這塊地的風水不好，這果核怎麼還不發芽呢？師傅肯定是因為這個生我的氣了，所以才不願意見我的。」

謝俞上前拉洛凡，卻被他一把甩開了，慕風奚同樣心痛，可是他也不想看見好友用命救回來的徒弟就這樣消沉下去，他拉住洛凡：「夠了！之霽和我早知道這水碧蛇果根本就種不出來，它只能在青堯秘境那特殊的環境中才能長出來。洛凡你還受著傷，就不要再挖了。」

「怎麼會呢，我可是非常厲害的靈植夫，我說能種出來就能……」洛凡的話在看見那顆圓熘熘、黑涼涼的果核時徹底消聲了。

果核還在，只是他的師傅許之霽再也回不來了。

洛凡突然想起了暈倒前，他除了看見了慕風奚狂奔過來的身影，還有他師傅許之霽用盡全力抬起的血紅色的手，想像往常一樣拍拍他的肩膀，卻終究垂了下去，他再次清晰無比地認識到一個事實——師傅沒了。

看著突然放聲大哭的洛凡，慕風奚和謝俞的心裡同樣不好受，前者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讓他自己靜一靜吧。」說著，師徒倆就離開了。

謝俞往後看了一眼洛凡：眼淚和泥土混雜在一起沾滿了洛凡的衣裳，而他毫無察覺地抱著那根長鞭，哭得像一個孩子。

這是謝俞第一次見洛凡哭得這樣傷心。

「師傅，對不起！我一直說要給您種水碧蛇果，可是我連水碧蛇果需要的環境都不知道，您是不是背後覺得我特傻、特天真？」

「師傅，我答應過您，如果種不出來水碧蛇果，就親自去青堯秘境再給您摘一顆，您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