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覷了眼太子殿下,識趣道:「奴才這就去查是哪一步被人做了手腳……」
還沒來及告退,就聽謝南枝說:「不用,查不出來的。」
「這是香料本身的效果。如果使用者身體健康,聞一聞也沒什麼害處。送到其他地方和送到這裡的香粉應當沒有區別。」
「但是……」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抬頭看梁承驍,「敢問殿下,上次您托人讓我看的藥方,到底是誰的?」
這雖然是個問句,但謝南枝也不是傻子,梁承驍與他對視的瞬間,見他面上毫無疑問之色,便知他已經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直截道:「你想說什麼?」
「上次看我就覺得奇怪。」謝南枝慢慢轉動著茶盞,道,「方子裡有一味十分烈性的藥,只是用量很少,在可控範圍內,如果是用來治病無可厚非,但與這香一合,就出問題了。」
「凡事過滿則虧。」
他點了點那盤中的香粉,意有所指說。
「娘娘的病總不見好,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就是因為這個。」
梁承驍沉聲問:「可有法子治癒?」
「既然已經發現病灶,那就好辦了。」謝南枝說,「改日我另開一副方子,把原來的替換了就是。」
他一瞥角落裡抖若篩糠,不敢大喘氣的宮女,順口問:「不過殿下,此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梁承驍本來就強壓著煩躁,那燃過的香粉仍殘留著若有若無的氣息,叫他隱隱頭痛,聞聲沒有看她一眼,冷道:「拖出去,找個地方處理了,別留下痕跡。」
門口的影衛應聲出現,一人架住宮女的一條胳膊,打算把她帶走。
這一聲基本宣告了她的死刑,宮女嚎啕著掙紮起來,然而口舌卻被布條堵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絕望之餘,她走投無路地把目光投向桌案邊慢條斯理喝茶的青年,企圖從他身上得到一線希望。
然而這個想法註定要落空了。
梁承驍吩咐完,才突兀地想起紀聞曾與他講過的事,說謝南枝瞧著疏離,性子卻是溫和柔軟,連府上做事的下人生了凍瘡,都能向他討一副藥方緩解。
——軟和確實軟和,即便一朝失去所有記憶,被困在東宮,仍是這樣溫順好說話的樣子,好像無論他提什麼要求,對方都會思慮一番之後答應。
思及此,梁承驍的心底頓時浮現一陣難言的情緒,辨不出滋味,他忍不住瞥了謝南枝一眼,卻見對方漫不經心地又斟一盞茶,並未受面前狀況的影響,反倒像在觀賞一出尋常的戲劇。
「此人很可能患有雀目,方才我在屋檐底下觀察她許久,她也沒有察覺,應該是在夜間和昏暗處難以視物。」
他好心指點暗衛。
「既然如此,如果不小心出現在了哪個水渠枯井,十天半個月才被發現,旁人大概只會以為她是運氣不好掉了進去,沒人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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