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覺不到傷口的存在似的,梁承驍扔開了剩下的瓷片,任由指縫不斷溢出鮮血,低頭問謝南枝:「你怎麼想?」
謝南枝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面對這樣的景象,半點不改顏色,竟真的想了想,問:「江對岸,說的應該是南越吧?」
頓了下,又道:「殿下應該還記得阿紅花的來源地?」
「……」
只是瞬息的目光交錯,梁承驍就確定了,兩人心想的大概是同樣的東西。
從阿紅花到皇后宮中的合香,都是出自越國。
上京到南越千里之距,這些聞所未聞的毒物跨過楚水,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北晉國都。
如果一次可以用偶然解釋,那麼兩次……
「孤不相信世界上有巧合。」梁承驍垂眸瞧著緩慢滴血的手掌,對影衛道,「去查。」
—
公良軻從翰林院下值出來,迎面遇上幾個同僚,相互打完招呼之後,幾人都看著彼此眼下的青黑苦笑。
一個同僚問:「你也忙到半夜?」
另一個說:「別提了,到天亮都沒合眼,囫圇眯了會兒又來上值了。」
往常到了三四月份,翰林院也有忙碌的時候,但像現在這樣,人人都像被吸乾了精氣神,倒是從未有過的事。
這多餘的工作量是誰帶來的,眾人心知肚明,縱然心裡有天大的怨氣,也不敢放到明面上講。
說到這個話題,其中一人問公良軻:「崔老最近如何,身體可有好些?」
公良軻含糊說:「還是老樣子,老毛病犯了就不見好。」
那提起話茬的人本意是想打聽崔郢什麼時候回來上值,自從崔郢告假後,魏王自覺沒了束縛,行事更是猖獗,底下人都苦不堪言。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知道這是短時間不會好的意思,便不再問了。
幾人圍聚在一起發完牢騷,覺得一點法子沒有,唉聲嘆氣地散了,只盼春闈早日過去,早點把瘟神送走。
上次從崔府回來,公良軻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與其他人作別後,心中想著今日魏王來要考生籍冊一事,一邊往宮外走。
即使已經知道了即將舉行的會試不過是一場弄虛作假的作秀,他仍有些身不由己的無奈。
好在那真正有才學的年輕人不在今年的舉子之列,魏王知道以後至少不會為難他。
他徒勞地安慰自己。
這大概是目前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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