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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崔郢總算露出了一點滿意的神色。

「不錯。」他捋著鬍鬚,讚許道,「成大業者不該為外物所牽絆,耽溺兒女情長的荒唐事,那才叫虛度光陰。」

言畢,他又詢問公良軻對方讀過什麼經書,交流談及的都是什麼話題,云云。越是了解,心裡那桿秤越是傾斜,確切升起了幾分收徒的心思。

公良軻聞弦歌而知雅意,體貼問:「老師,可要學生將此人引薦給您。」

崔郢很是意動,但仍端著經學大家的架子,嘴硬道:「有什麼可引薦的,老夫是那等看到好苗子就巴巴地往上湊的人嗎。」

話音還未落,餘光就瞥見門口因聽到動靜,探頭探腦往裡頭張望的幾個弟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斥道:「看什麼看,都反省完了嗎!」

幾個腦袋立刻成熟穩重地縮回去了。

「……」

公良軻忍著笑,打圓場道:「您在朝中盛名久負,如果知道有機會得到您的指點,他想必十分激動。」

前有不成器的大徒弟,後有各方面都合自己心意的年輕學子,崔郢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心中有了決斷,放下那一卷文章,對公良軻說:「這兩日我得閒在家,你且將那謝生帶來,老夫要親自考校一番。」

謝南枝收到書棋捎來的口信時,正在東宮與梁承驍對弈。

因在院子裡無人看見,他的衣著便也隨性了一些,烏髮松松挽著木簪,白衣寬大的袍袖鋪在地上,認真沉靜地思索。

梁承驍的手談風格與他的為人相近,攻殺凌厲、算度深遠,每一子落定,必有大片白子落於馬下,叫人左支右絀,難於應對。

而謝南枝則與他相反,下棋溫和不露鋒芒,白子看似落於劣勢,處處敗守,實則每一步都暗藏謀算好的玄機,偶爾在某個關竅上添一子,便使局勢扭轉好幾番。

書棋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黑黑白白擺了一盤的棋局,頗有些勢均力敵,針鋒相對的意思。

他沒敢多看,低聲與謝南枝轉述了公良軻的邀約。

謝南枝聽了,沒有立刻回復,而是問對面的梁承驍:「殿下和崔大人可有過舊怨?」

據他了解,崔郢對東宮的態度一直稱不上好。

謝南枝落子之前思考的時間很長,梁承驍乾脆叫侍從抱了摺奏來批覆,聞聲抬起眼:「舊怨算不上,理念不合罷了。」

「崔郢年輕時還算有些膽識。」他嗤道,「現在年紀大了,開始瞻前顧後,甚至不如他那個做翰林院侍讀的學生。」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崔郢,上京的歌舞昇平不知蒙蔽了多少朝臣的眼睛,叫他們看不見土壤之下早被蟲蛀一空的根基,以為往御史台上幾本奏疏,意思意思勸諫皇帝勤政仁德,就還能維持北晉往後百年的繁榮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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