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度春風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1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提到這個話題,崔郢總算是拾起了為人師表的威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教導他:「你才及冠不久,年紀尚輕,成家當以立業為先,不能被旁人三兩句花言巧語就哄騙了去。」

「自然也不可學那些沒皮沒臉的浪蕩子。」說著,他冷哼一聲,「叫人家清白姑娘懷了身子,無名無分地跟著他,還讓人千里迢迢坐車到行宮來。實在不知害臊!」

謝南枝:「……」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負面例子聽著有點耳熟。

對這個關門弟子,崔郢自以為寄予厚望,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他兩句,見他認真聽進去了,終於滿意地捋須,道:「既然沒有外人來過。時候不早了,老夫就先走了。」

謝南枝擔憂道:「外頭天黑,不如我送老師回去。」

崔郢聽了,心裡頗為熨帖,擺了擺手,說:「不必,你早些休息吧。」

說罷,便拄著杖離開了。

等崔郢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院落外,謝南枝才輕咳了聲,試探性地喚道:「殿下?」

少時,房門重新被推開,太子殿下黑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似乎克制了好一會兒,才把謝南枝情急之下塞的瓷杯照原樣放回桌上。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罕見的狼狽,謝南枝忍笑問:「您剛才躲到哪裡去了,從後窗翻到屋外了嗎?」

他當時差點以為要露餡了,心臟快拎到嗓子眼。

後來想了想,大概是他在門口應付崔郢的時候,梁承驍就已經從屋裡脫身了。

梁承驍原本還存著些未散的惱意,見他一笑,頓時全變成了無可奈何,咬牙道:「你說說,這都是誰的責任?」

「孤是你的姦夫還是外室,就這麼見不得人?」

他活了二十幾年,頭一回幹這藏衣櫃和翻窗的事。

屏息凝神站在屋外的時候,一半時間都介於懷疑當下和懷疑人生之中。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謝南枝下了蠱,才會對他言聽計從,乖乖照做。

謝南枝笑說:「萬事都有第一次,說不定有了經驗,下次……」就熟練了呢。

話還沒說完,後半句就被掐斷了。

像是為了懲罰他一次又一次的口無遮攔,梁承驍忽然上前一步,將人完全籠罩在了燭火下的陰影里,微微低下頭。

「你還想有下次?」他質問。

兩人的距離倏爾被拉近,謝南枝眨了下眼,遲鈍的感知回歸,終於後知後覺從對方身上覺出了一種壓迫感。

這壓迫感並非源自上位者的權勢,而是出於另一種,類似虎視眈眈的狩獵者對無意躲藏到角落中,最後發現無處可逃的獵物的威懾。

「……」

一切生靈都會有對危險的直覺,何況是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