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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謝南枝捉住臉上作亂的手,無情扣押下來:「我天生就這樣,換了環境要適應,睡不夠就有起床氣。」

他用的是一種陳述客觀事實的淡淡語氣。頗像某種養在溫室里的名貴花草,但凡換個陽光和水分不合心意的地方,雖然嘴上默不作聲,葉片立刻蔫巴巴地枯給你看。

梁承驍聽笑了,評價:「嬌氣。」

「……」

謝南枝半點不覺得這個詞能拿來形容自己,只是不想費心思反駁他,就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等他快要昏昏睡過去,才感覺鬢邊的一縷髮絲被輕柔地撩到耳後。

梁承驍低聲說:「待此間事了,孤想回一趟北境。」

——他說的是「回」,不是「去」。

謝南枝半夢半醒間被這句話驚起,理智瞬間回籠,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

他心情複雜地問:「怎麼忽然想到去北境。」

梁承驍的態度十分自然。

於他而言,上京遠不能稱作他的故鄉。他視為「父親」這一角色的人,也不是龍椅上昏聵無道的晉帝。

「帶你看看雁門,孤長大的地方。」

他笑著扣住謝南枝的手指,抬起來啄吻了一下,眸底仿佛映著雁門關被風雪洗過,蔚藍無際的天。

「順帶見一見舅父——他會喜歡你的。」

第49章 密信·戌部從不離主

午後天熱,謝南枝在議事殿看書,忽然聽得門被叩響了兩下,隨後探進紀右衛心虛的半個身子,一邊同他打招呼,一邊謹慎地左右張望:「公子,殿下在嗎?」

他這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倒是罕見,謝南枝放下書卷,好笑地說:「不在,一刻鐘前宮裡來人,把他叫走了,紀大人有什麼事嗎。」

聽得梁承驍不在,紀聞長鬆一口氣,把屋外黑沉著臉,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的另一個人拽進來,道:「上回在東宮沒趕上,這次正好紀廷從上京過來,我帶他來向您道個歉。」

「張家之事是他自作主張,護衛不周,讓您受傷了。」

說著,餘光瞥見旁邊的人皺著眉,表情看上去還是不太樂意配合,於是暗地裡又重重地撞了他一肘子,示意他張嘴說話。

「……」紀廷生受了這一下,臉看上去更黑了,抵著後槽牙,硬邦邦地上前道,「上次的事是我失職,你想怎麼處罰我就處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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