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您先前蒙受奸人欺騙,一時難以接受,然而密報失竊一事,人證物證俱全,不再有第二種可能。」
「請殿下明鑑!」
……
最後一個字尾音落地後,室內陷入了長久的沉寂,剩下穿堂而過的獵獵風聲。
紀廷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覺一陣無形的壓迫感兜頭罩下,叫他忍不住後背緊繃,齒關發冷。
不知過了多久,梁承驍從桌案後繞出,行至他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聲音不辨喜怒:「……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紀廷低聲答:「清楚。」
梁承驍肅冷道:「謝南枝已經與孤一同去見過皇后,與孤明媒正娶的正妻無異——你可知造謠孤的太子妃是什麼罪過?」
紀廷心神一震,似乎沒想到謝南枝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然重到這般地步。
他收緊了按在地上的手,沒有抬頭:「屬下不敢有半分虛言。如果當真污衊了太子妃殿下,屬下甘願以死謝罪。」
他自以為豁出去表明了態度,一字一句,俱是擲地有聲。
「……」
這一次,梁承驍沉默了多時,沒有開口。
過了半晌,他動了動唇,像是有話要說,最後還是咽下了。
他回到桌後,厭煩地甩袖:「知道了,滾吧。」
—
天色微明時分,一人駕著快馬身披晨露,風塵僕僕從官道趕來。
借著拂曉時候的天光,他看清了驛站外拴著的馬匹,頓時大鬆一口氣,知道是追上了,趕緊將累得刨地的馬系在樹下,捂著信筒連滾帶爬地去找大門外值守的親衛。
……
昨晚紀廷走後,梁承驍一夜未眠。
紀廷所言是真是假,他當然不可能分辨不出來。
或者說,對方都能看透的東西,他心中其實早就有所察覺。
只是在這次的密信失竊前,他一直不想,不願意去懷疑謝南枝,於是選擇性地將這些疑雲壓在心底,好像不去點破,就可以裝作它們不存在。
而今所有的事都被攤到了明面上,他再想當做不知情,未免太愚蠢可笑。
桌上的隔夜茶已經涼盡,梁承驍攥著瓷盞,一飲而盡,等將胸腔里最後一點餘熱澆透了,才強撐著冷靜地想——
如果謝南枝真是南越奸細,那這兩個月來的溫存廝磨、床笫纏綿,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還是說,謝南枝根本一分真心都沒有,這些都是他藉以達成目的的手段,為此,他甚至不惜賠進一個自己,委身陪他演完這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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