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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看過方衡的密信,梁承驍就下了軍令,讓手下的將領不得擅動,凡是違令出兵者,無論軍職如何,即刻斬首。

也是在這道軍令後,他在帥帳中待了足足兩日,宣召了許多人前去見他。

從曾經貼身保護謝南枝的親兵,一年前在涿縣圍殺端王的暗部影衛,甚至從玄武關內押來,在郡守府邸中侍弄花草的匠人。

這些人本和戰事沒有太多關聯,一頭霧水地來,又一頭霧水地走,全然不知道太子爺傳召他們的目的為何。

只有梁承驍獨自一人立於桌案前,幾乎兩夜沒有睡著,一塊一塊碎片,逐漸拼湊起了關於「謝南枝」的全貌。

……

長久以來,謝南枝身上都籠著一層迷霧,叫人難以看透。

對方有高門世家才能養出的眼界和謀略,卻偏偏搭配了一副因為過去將養不善,羸弱不堪的身子,醫官也說他「恐怕曾經過得不好」。

旁人最初認識他,估計要被他冷清端方的表象所欺騙,只有相處久了才知道,這人是個十足任性挑剔的性子,吃藥怕苦,用膳挑嘴,睡覺也要揀熟悉的地方,稍微養得不精細一些,就要生病消瘦。

但要是真的生病了,他又很能忍,哪怕發熱到身子骨虛軟,照樣能裝得和沒事人一樣,還會耍心思藏起來,不讓身邊的人發現。

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梁承驍至今沒有想明白。

謝南枝明明是越國的奸細,來到東宮應該是為圖謀不軌,然而如今回想起來,對方卻從來沒有做過一件不利於他的事,反而處處為他謀劃考慮。

哪怕是在身份暴露,兩人已經撕破臉之後,他還是讓卯部送來了那張叛軍的布防圖。

——可是如果不是奸細,他到底來上京做什麼?

……

那個從江城來的老匠人是在頭天深夜到的軍營,親衛將他帶進來時,他胡思亂想得險些嚇破膽子,生怕一言不慎,就給全家老小帶來殺身之禍。

然而真正到了那位據說專橫殘暴、喜怒無常的北晉新主面前,對方只是打量了他一番,隨後紆尊降貴,親自遞過來一方錦帕。

「認得這上面繡的圖樣嗎?」他聲線沉沉地問。

老匠人戰戰兢兢地抬頭,不敢用滿是泥灰的手去接那塊帕子,只好快速掃了一眼那上面的紋路。

結果只是這一眼,就叫他愣住了。

親衛見他神色有異,從後推了他一把,嚴厲道:「殿下問你話呢。」

匠人於是說:「回殿下,此花名為硃砂垂枝,是梅花的一種。」

「……硃砂垂枝。」梁承驍重複了一遍,不辨神色,「孤不曾在北晉見過這樣形態的梅花,這段時日在玄武關也沒有,它生長在哪裡?」

「這……」老匠人猶豫了半天,終於把額頭伏在地上,「此花十分珍貴,只開在越皇宮裡,傳聞是先帝為了盛寵的寧妃所種。草民跟著郡守大人在臨安時,曾有幸見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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