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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樓上高懸的南越旗幟已經取下,轉而換成了上書「蕭」字的王旗,隨風獵獵揚動。

見此場景,斥候嚇了一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正要趕緊回去上報主帥,倏爾聽得一記破空之聲。

他驚而抬頭,卻見不知何處射來了一支箭,牢牢釘在轅門上,入木幾寸有餘。

箭矢的尾部,穿插著一塊綢布,上面隱有字跡——看上去像一封信件。

……

聽到紀聞稟報的消息,梁承驍逐漸挑高了眉梢。

「蕭元征讓人送來的?」他神色稀奇道,「寫的什麼,讓孤看看。」

紀聞攥著那封信,著重咳嗽了一記,委婉說:「上頭有許多……侮辱貶低的詞彙,殿下要不然別看了?」

梁承驍並無意外之色,心道孤都把他弟弟拐跑了,他能不罵孤嗎。道了一句無事,等把綢布要到了手,大致掃了眼,才略微沉默下來。

蕭家人的性子果真是一脈相承的,信紙言語簡短,無一髒字,句句全是辛辣的譏諷,幾乎將他叱罵的狗血淋頭。

將近末尾時說,南越絕無不戰而屈人之兵,若兩日內不將端王安然送還,越軍必定傾舉國之力,北渡楚水,踏破上京國都。

梁承驍一目十行看完了,總結說:「哦,他威脅孤。」

紀聞簡直替他發愁,無奈道:「越國的皇帝這麼看不慣您,您都不著急嗎?」

「著急什麼。」梁承驍略微一哂,曲指敲著桌面,姿態雖懶散,眼神卻是銳利的,「孤要是執意帶人走,他還真能犯我南境一步嗎。」

他放棄攻打南越,是因為這是蕭元景的母國,而非北晉的兵力不夠強盛。

而且沒有端王鎮守的嘉陵關,亦如無本之木,能撐得了幾時。

紀聞想了一想,好像也是這個理,遲疑問:「那這封信——您打算怎麼處置?」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梁承驍正沉吟思索,忽然見有人掀開帳簾,從外走進。

營帳外的親衛都得過吩咐,蕭元景幾乎沒受阻攔就進來了。

「什麼信?」他瞥了一眼不知為何變得緊張的紀右衛,隨口問。

他今日換下了那件緋紅的衣袍,改穿了一件素淡的。

即便如此,梁承驍看見他的時候,仍有些神思不屬,思緒總忘不該去的地方偏。

他的眼神不可自抑地游弋了一瞬,正要解釋,蕭元景已經看見了他手上的綢布,聲音有些錯愕:「這是……皇兄的字?」

梁承驍:「……」

好嘛,蕭元征竟然還是親自寫信來罵他的。

他沒打算瞞著蕭元景,便把信紙遞給了對方。

蕭元景挑著閱覽完了那封信件,眉頭越蹙越緊,等放下的時候,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我回去同他談。」他簡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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