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攤開一本,就發起了呆。
他不由想起,曾經每晚他坐在書桌前溫書,戚許都會在他的身側,練字也好,看書也罷,總歸都是安靜的守著自己的。
他向側方看去,那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了。
想到今日的戚許,穿著戎裝威風凜凜,手下還有讓他操練的士兵,確實比在沈家時過的好多了。
但……
他重重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不是不能接受,今天變得更好的戚許,而是不能接受,他為何連隻字片語都不願送往家中。
害怕沈家不會放他自由嗎?
沈家買他花的五兩銀子,他當初丟給自己的那個銀袋,裡面都不止五兩了。
所以他是覺得,藉此機會,一別兩寬,也就兩不相欠了嗎?
若是如此,修封書信,說清便可,他沈書元像是不講道理之徒嗎?
他抬手揉了下心口,只覺得胸中悶澀,他本以為戚許懂他,信他,他們二人是知己。
現在看來,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了。
自己在戚許那處,估計也只是一個無法溝通的自私小人吧?
這一夜沈書元完全沒有合眼,第二天早上到了前堂的時候,縣丞被嚇了一跳。
「昨日州府之行不順?聽聞大人回來的很晚。」縣丞盧知意上前問道。
沈書元深吸了一口氣:「不是,只是一些私事,讓你掛心了。」
「那……」盧知意不知能不能繼續問下去。
沈書元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微微搖頭:「現在一切都還未有定數,縣內大小事宜這段時間,一定親力親為,切莫讓人鑽了空子。」
「下官明白。」盧知意點點頭。
盧知意是合昌九年的同進士出生,在茌臨縣先做的主簿,去年才升的縣丞。
對縣內的情況十分了解,做主簿時就幫了沈書元不少的忙,所以他升了縣丞,沈書元的公務也輕快了不少。
茌臨縣在陵州境內不算小,而且連通東西,貿易往來十分繁榮,算的上是個富足的縣了。
這也是當初為何是沈書元來茌臨縣,而杜藍去的是覃縣。
盧知意看出沈書元狀況不佳,主動說道:「大人要不今日就在內堂辦公吧,外面下官守著,若是有什麼急務,再進去喊您?」
沈書元此刻已經有些頭暈眼花,想了一下,最近確實沒有緊急需他處置的事務,便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內堂。
桌面上昨晚攤開的文書,一份都沒有處理,此刻他坐下身子,依舊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苦笑一聲,轉頭看著窗外景致,腦海中卻依舊滿滿的都是戚許。
「想他作甚?」沈書元喃喃自語:「時過境遷,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想要回去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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