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卻沒有在意:「李大人說的不錯,這世間之事,只要做了,自有痕跡,但這痕跡也分深淺,不是任意一人都能隨意察覺的。
本官前去南廂院,都是下值之後獨自前去,不曾留宿,不曾宴請,不曾與人同行,不曾暴露身份。
和許經銘的錢財往來,也是因為他的兒子許修潔在南廂院中虐待他人,本官若是不管,任由他胡作非為,只怕會鬧出人命。
所以這錢財,是本官為了與其周旋,報出了許經銘的名字,他前來查看認出本官,才有了借錢贖身之事,這夜半時分的事情,並未大肆宣揚,李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李曄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只怕是被當劍使了,什麼虐待,什麼借錢贖身他全都不知道。
沈書元看出他的猶豫,便又問道:「李大人不會都沒查實,便參了本官吧?」
李曄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此事確實是下官失察,可許經銘許修潔父子已經身死,此事無從查證,只沈大人一人之言,不可全信。」
「皇上。」陸千一站了出來:「前年水患,陵州遇災,整個州府沿水之縣,除了茌臨又有哪座完美避禍?旬縣更不用說了,最早遇災的就是他。
許經銘身為旬縣縣令,護不了縣內周全,也未做到提醒之職,可下游的茌臨依舊應對有餘,若說沈大人和許經銘有勾結,下官是第一個不信的。」
自上朝起,就沒主動說過話的秦初林,這時也站了出來:「皇上,李大人所奏之事,兒臣上書稟明過。」
秦珺擎點點頭:「是的,當初你從赤州回來,寫的很清楚,朕也記得。」
李曄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立刻叩首說道:「是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沈書元看到本想求情,這件事本就和他無關,牽扯進來也不過就是因為他過於正直。
秦珺擎看了一眼沈書元,他便知道這個情自己不能求了。
「李曄啊,起來吧,沈書元昨日已經幫你求過情了,你這奏摺也確實句句屬實,只是個中緣由沒有了解清楚,便偏離了方向。
就像你做的一些事,沒錯,卻也不全對。既然如此,也罰你三月俸祿吧。」
沈書元側眸看了一眼,心裡算著帳,國庫是沒銀子了嗎?怎麼都在罰俸祿啊?
果然沒過一會,就開始討論幾處的軍餉和糧草問題,沈書元想了想戶部最近算的帳,確實不太有錢,但他們的這點俸祿也只是杯水車薪啊。
等到下朝,沈書元還想著旬生的事情,卻被李曄擋住了去路。
「沈大人。」李曄規矩的行了個禮:「是本官唐突了。」
沈書元也躬身回禮:「李大人此舉也沒做錯什麼,奏摺里說的皆為事實,本官確實去了,本就不對。」
李曄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又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沈書元抿了下唇,李曄定然已經察覺出不對,但他不想摻和進來,便不會告訴自己,這個消息是誰和他說的。
沈書元沉思片刻,自己倒是忽略了一件事,這件事情中牽扯的人,已經不在了,他無從查證,怎麼就敢上摺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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