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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落在旁人眼裡,他此舉無異於是狎昵的,也是在冒犯人。

燕雨真心裡一惱,抬手要打,卻被師尊攔住。

「雨真,不得無禮。」

「可是師尊,這小子太過分了!」燕雨真隱忍著,「師尊好心救他,可他不僅想對師尊動手動腳,還敢咬師尊!」

江寒溯定定審視著面前的少年,聞言便淡淡道:「無妨,他只是受了驚嚇,心裡委屈罷了。」

燕雨真還是不高興,盯著那雙殷紅濡濕的鴛鴦眼,冷聲威脅:「再哭就把你的眼珠子剜下來餵狗!」

但這張陌生的俊臉上,沒有流露出想像中的驚恐,反而莫名愁苦甚至委屈。

見師尊面露不悅,燕雨真便道:「小孩子不能哄,越哄越哭,就是要嚇才行。」

「不可口出無狀。」江寒溯的目光又落回低著頭的少年身上,「那是治你嗓子的藥丸。」

掩在寬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殘留的口水溫熱黏膩。很陌生的觸感。

李錦繡被二師兄一嚇唬,剛剛那點久別重逢的情緒沖淡了許多。

他已經活過來了,不能繼續沉溺在過去的悲痛中,人活著就得朝前看。

所以,他努力揚起一張笑臉,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直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目光靈動得像條小狗。

舌頭裹著藥丸,在嘴裡來回晃動。滋味甘甜。

師尊通醫術,會煉丹。

李錦繡小時候淘氣,總喜歡瘋跑,出了汗就脫衣服,染了風寒也不肯好好吃藥,總是偷偷把又苦又難喝的藥倒花盆裡,被師尊發現後也不改,強行灌更不行。

童年被人灌烈性春|藥和改造身體的藥物的不堪經歷,讓李錦繡止不住地嘔吐,嗆得小臉煞白。一來二去師尊心疼他,就費心思把丹藥煉得跟糖果子一樣好吃。

只是沒想到,如今又吃到師尊煉的丹藥了。

李錦繡不由心裡一澀,又想哭了。

「不許哭,把眼淚憋回去!」燕雨真語氣愈發冷冽,「三,二……!」大有一副倒計時結束,就抽人的架勢。

江寒溯盯著少年濕紅的眼眸,話卻是對燕雨真說的:「你先退下。」

燕雨真只能忍氣,拱手應是,這個破地方,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可是疼得厲害?」江寒溯問。

李錦繡搖頭。

皮肉之苦可以忍耐,只是被最親近的人誤會,還被冷落,甚至斥責,心裡難受得要命。他想像從前一樣向師尊討個抱抱,耳邊驀然又響起之前的話——信倒也不全信。

可自己死去三年,沒有任何人為他招魂,也沒有任何人給他燒紙錢,足以說明有些事情並非空穴來風。

江寒溯見他病懨懨的,面色也白,似受了驚嚇,語氣溫和,「雨真只是性格直率了些,實則並無惡意。若方才言語冒犯了你,不如……」

話音未落,李錦繡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他生前和燕師兄關係可鐵了,哪能為這點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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