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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翡翠一樣的眼眸里,涌動著陰寒的狠意,可整個人看起來卻又那麼地漫不經心。

修長的手指隨意捻起一根通體漆黑的竹籤,上面鮮紅的丹砂,仿佛活過來一樣流動。

薄唇輕啟,吐出一個「殺」。

竹籤也應聲落地。

一瞬間眼前就被一片血紅籠罩。

李錦繡瞬間清醒了過來,心臟突突亂跳,對突然冒出來的記憶,顯得十分不知所措。

記憶中師尊就沒穿過玄衣,也沒有戴過什麼流蘇冠冕!

更不會那麼漫不經心地決定旁人的生死!

那突然浮現出的記憶,到底算什麼?

李錦繡想不透,面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伸開手,輕輕捧住了師尊的臉,凝視著師尊深邃的眼眸,有好幾次他都想探究師尊的內心,但最終還是退縮了。

就算探究出了什麼,又怎樣?

師尊就是師尊,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讓他改變對師尊的看法,就算最後證明師尊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完美無缺,也不是師尊的錯,自古以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在這個世間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師尊了。

如果連師尊也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那李錦繡不知道自己往後還能相信誰。

「怎麼了?」江寒溯一眨不眨地同他四目相對,「你在看什麼?」

「在看師尊的眼睛,好漂亮,像,像翡翠一樣。」

李錦繡慢慢收回了目光,貓兒似的一頭扎進了師尊懷裡,深嗅著師尊身上好聞的檀香,還混合著濃郁的合歡花香。

這是他和師尊身上的氣味,混合在了一起,或許不是天底下最好聞的香氣,但對他倆人而言,就是最致命的催|情|藥。

很久之後,李錦繡才斟酌著用詞,道:「師尊,人死後入了地府,會因生前犯過的罪行而受罰麼?」

「嗯,怎麼了?」江寒溯將人抱在懷裡,拉過被褥將人蓋好,溫柔地以指為梳,慢慢梳理著徒兒濕漉漉的長髮,「突然問這個,與噩夢有關?」

「沒有。」李錦繡搖頭,再次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言,「我,我只是在春宮圖上看過,就是……就是對待不守婦道的人,會,會……」

他很難以啟齒,說一半又羞得把臉重新埋師尊懷裡了。

江寒溯心裡冷笑,春宮圖上的內容,他全看了,而且好多都是他畫的。他那時還擔心徒兒會對一些高難度的姿勢有所顧忌,遂畫春宮圖時,會故意將人的表情畫得醉生夢死。

他敏銳地察覺到,徒兒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不錯,他曾經因為徒兒的三心二意,用情不專,而怒火中燒到訓斥徒兒不知廉恥,可徒兒總是心猿意馬,根本就聽不進去。

江寒溯便在一次中元節,趁鬼門大開時,強行將徒兒拽去鬼界,逼他親眼看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罪犯,死後要受何等酷刑,那次把徒兒嚇得不輕,回來後江寒溯余怒未消,逼著徒兒騎上了木|驢,整整三天,晝夜不息騎了三天,那驢子上的機關一刻都不曾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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