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洛的目光定在她臉上，許久沒挪開。

等小阮走了，飯桌上幾個人開始議論開來：

「聽不見看不見……那這樣怎麼生活啊？」

「以前怎麼沒聽說白家有個小姐又瞎又聾的？」

「那她會說話嗎？聽不見看不見的話，怎麼識字認字，怎麼啟蒙啊？該不會……這兒也有問題吧？」

說著，曲悠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滿臉疑惑。

柳迢和盧樺燦瞬間笑出聲來。

正彎腰撿著碎片的唐韻采聽著那刺耳的笑聲，到底是忍無可忍，立刻抬頭，眼眶通紅地瞪過去：

「夠了！」

餐廳氣氛一僵，曲悠悠幾個人都被嚇到，只有沈煙洛還在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著晚餐，沒有絲毫受影響。

「韻采，幹嘛呀？」曲悠悠說著起身，見唐韻采一副要衝過來打自己的模樣，忍不住捏緊手心，她看向地上的碎片，猜著問，「難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幫你清理碎片嗎？」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哽咽起來，滿臉委屈：

「可這是你自己打碎的啊，我負責平時的清掃，已經很辛苦了。」

「再說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那你就放著吧，吃完飯我會打掃的，幹嘛這麼凶啊。」

說完，她擦了擦眼角，等了幾秒，沒等到任何人來安慰自己，曲悠悠擦眼淚的動作頓住。

「你們不說話，也覺得是我的錯對嗎？」

她看向其他人，淚眼汪汪地等著其他人表態。

話音剛落，就見沈煙洛突然起身。曲悠悠抿了抿唇，而後便見她從角落拿了掃帚和畚斗過來。

沈煙洛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把地上的一片狼藉都處理完了。期間，不見她看自己一眼，曲悠悠臉上僵硬了幾秒，咬唇：

「煙洛，你是不是也生我的氣了？」

沈煙洛抬眸，眸底的陰鬱外泄：「是不是不管別人做什麼，都是在針對你？」

是真的感到厭煩，她想儘快結束這個小鬧劇，但儘管自己清理了源頭，曲悠悠似乎還要糾纏。

深吸一口氣，沈煙洛瘋狂遏制著自己的情緒，避免釀成殺意。

外婆最不喜歡她戾氣重，在自己離開曲家的時候，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外婆的告誡她一直謹記於心，這段時間以來，就算是面對大小姐一家，她都可以做到以普通人的態度看待。

曲悠悠被沈煙洛的模樣嚇住。

一直以來，沈煙洛很少有這樣情緒外泄的時候，但不代表沒有。想起小時候的幾次差點造成心理陰影的經歷，她瞬間噤聲。沈老太太可不在白家，沈煙洛要是發起瘋來，沒人攔得住。

好在沈煙洛沒再理她。

而反應過來的盧樺燦也趕緊去重新拿了個碗過來。

見狀，曲悠悠心裡又不平衡了，盧樺燦她們不幫自己也就算了，可沈煙洛憑什麼這樣？明明她吃自己家的住自己家的，現在居然還幫著別人來欺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