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的門前,依次停著幾輛馬車,紅蕊領著丫鬟小廝們正往上小心地搬著行李,而一旁裴府的護衛正列成了一排被一臉嚴肅的周斌訓話。
因姜老太太年紀大了不宜見風,姜姒晨起時已事先去了棠梅園拜別,祖孫倆一番親熱敘話後方才依依不捨地撒開手作別。
姜家的兩位老爺白日裡要去當值抽不開空,姜沁又被禁足在院子裡不得出門,此刻站在府外送行的便只有李氏與采蘭主僕二人。
李氏拉著她的手有些不舍,念叨著:「此去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了,這一路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腿剛恢復沒多久,有些反覆也是正常的,你莫要氣餒,慢慢養著,總有一天會完全好起來的。」
姜姒笑了笑,溫聲道:「其實能站起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最後就算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我也知足了。」
自那日她一個人從書房跑回客院之後,這幾日她能站起來走動走動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雖比不得以前隨心所欲能跑能跳的日子,但對於經歷過被困在輪椅上寸步難行時候的她而言,已是額外的恩賜了。
畢竟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那麼過了。
聽她如此說,李氏臉上滿是欣慰,忽而想到了什麼,望了望周圍,附耳低聲道:
「關於逃脫的賊人,你寫的信我已當面轉交給我兄長,他說會一直派人追捕的,你莫要擔憂,一有什麼消息我便飛書告知於你。總歸是天下王土,疏而不漏。」
姜姒點頭忙感謝,卻被李氏擺了擺手止住了話頭。
「關於這前因後果,我多少也從兄長那裡聽了一耳朵。嬸子我說句實在話,其實有時候你遇到事兒了可以直接和我那侄女婿攤開講講,對著自己的枕邊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一聽「枕邊人」三個字,姜姒神色微微不自在起來,想要開口否認卻又無從解釋起。
李氏苦口婆心道:「他本就在青州軍內任職,查個曾經的軍中小兵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抓人更是方便,程將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還是你怕借權行方便之事會影響他的仕途?」
姜姒嘴唇囁喏了下,搖頭。
「那不就得了!」
李氏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鼓勵,勸道:「這幾日我聽下人們說侄女婿忙著軍務跑程將軍府上去了,都沒回來。這眼看著你就要啟程了,還沒見著他人影,許是惱你事事都瞞著他,生氣了。」
姜姒試著辯解,「他托人送過口信,說是軍務纏身抽不開空,等上路了馬上會追上來……」聲音在李氏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越來越小。
好吧,其實她的真實想法是,會不會是她那日太過孟浪了些,把人給嚇跑了……
所以在收到裴珏送過來的口信時,她也曾忐忑了一陣,想著要不要主動前去道個歉什麼的。
只是下一刻李氏就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似的,諄諄教導道:「這夫妻相處啊,從來就不在對與錯,到時候侄女婿回來了,你且說兩句軟話哄哄他便是了,保證管用!」
姜姒目光茫然:是這樣的嗎?
蹲在幾步外的地上朝這邊看了許久的姜遠焱低聲吐槽道:「也沒見您對著我爹服過軟啊,怎麼教我姐還一套一套的了。」
話剛出口便收到了李氏甩過去的一個眼刀子,舉手示意投降,慫慫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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