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有些年頭，塑料變脆，這麼一帶，塑料撕開，好些照片掉在地上。

李漾晨把畫冊遞給李澤後，收拾那些照片，看到好幾張自己跟顧城的合照。

這些照片太久遠了，她都忘記什麼時候放在這裡，撿照片的手頓住。

李澤也看到，他走過去，幫李漾晨撿起那些照片。

好一會，李漾晨仍蹲在地上沒動。

李澤喊了她一聲，「晨晨，你跟顧城還有聯繫嗎？」

李漾晨搖頭，扶著柜子起來，然後坐在床邊，「爸爸，顧城當年為什麼跟我分手，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他告訴我了，他...他的情況不適合生育小孩。」說到後面，聲音變得很低。

李澤聽後，沒有驚訝，臉上閃過一絲心疼，片刻，他開口：「爸爸也知道。」

李漾晨詫異地抬頭看著李澤。

李澤上前，跟她一起坐在床邊，他說：「趙叔叔上次聯繫我，才知道顧城的媽媽到美國後不到1年就跳樓自殺，顧城爸半年前回G市，喝醉後，把事情都跟老趙說了，顧城媽那邊有遺傳精神病的基因，我就猜到顧城當年執意要分手的原因。」

再次提及此事，李漾晨心裡依舊為顧城難過，此時面對自己的爸爸，她也不遮掩情緒，「爸爸，上天對顧城是不是很不公平？他那麼好的人...同時，我也很內疚，我李漾晨何德何能同時讓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愛著我，我...」她聲音哽咽了。

李澤攬著她的肩膀，安慰：「晨晨，天災人禍誰都說不準，人的一生也有無數的可能。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爸爸理解你的感受，不能回報別人的付出讓你歉疚，但你並沒有錯。緣分，最難做到沒有不負！」

李澤說完，抽出一張紙巾給女兒拭去淚水。

片刻，他拍了拍李漾晨的肩膀，問：「逸衍知道這些事嗎？」

「知道。」李漾晨吸了吸鼻子，又說，「我知道真相當天，他剛好出差回來，我都跟他說了。他開解我很久，我病了，他也一直照顧我。」

李澤點頭，對莫逸衍處理整件事方式，包括網上那些不利於女兒的報導，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想到昨晚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李澤看著李漾晨問：「晨晨，對於顧城，男女的事情上，你現在放下了嗎？」

李漾晨點頭，片刻又說：「我很清楚逸衍給我的歸屬感與眾不同。」

李澤聞言，眼眸微動，摩挲了幾下手上那幾張照片，沉吟一會，他說：「你現在跟逸衍在一起，這些照片就不適合放這裡了，照片就由爸爸來處理，好嗎？晨晨。」

李漾晨側頭看了一眼那些照片，那些占據青春里所有的回憶，以後只適合深埋在心底。

她點頭。

晚上，李澤在書房裡，打開碎紙機，把那些合照一張張放進去。

男人的占有欲，他了解，如果某天被莫逸衍看到這些照片，心裡肯定不舒服。

李澤嘆了口氣，天意弄人！

其實，莫逸衍跟顧城兩個人，他認為顧城在各方面更適合女兒，但世事就是這麼難料，看起來最適合的，偏偏出現了最致命的狀況，而看起來跟女兒不會有交集的那個人，反而最後...

李澤想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作為父親，他希望女兒幸福，跟相愛的人生兒育女，此生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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