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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白景從後面問道。

季容夕越過陸洲,看過去,白景只穿了一條白褲衩,大喇喇地站在後邊。

氣氛一僵。

「打擾你們了嗎?」季容夕無聲笑笑。

「我們?」陸洲忽然回頭,義正言辭地命令,「白景,你,滾出去,立刻馬上!」

服務員紛紛側目。

被各種怪異的目光刺激,白景趕緊圍了一毛巾,惱火地敲門:「我艹你大爺,陸洲你個混蛋,我衣服呢?」哐,門開了,衣服飛出來,哐的又關上。這不是因為弄髒了才脫下來的麼,白景錘門怒吼:「我的手機!我的通訊器!我的飛機……」

咣的一聲,門開了,稀里嘩啦扔出一堆東西,季容夕叉腰斜目:「還有什麼!」

「我艹,你們這對狗男男折騰死算了!」

哐當。

關門聲餘音震耳。

可憐的白景在旁人的「被人捉|奸在床,活生生趕出來了」的鄙視下,灰頭土臉地開了個房,洗洗睡。可算消停了,頭一歪,睡死過去。夢裡正放飛自我呢,嗡嗡嗡,又被震醒,他艱難地摸過手機低吼:「MD你最好有正經事」。那頭,陸洲輕笑:「黑天鵝只飛了一隻吧,剩下兩隻放生了。」

白景:「你……你們滾!」

……

季容夕自製了一大杯冰楊梅汁,圓圓的尖嘴大杯子,泡著楊梅、橘瓣、檸檬、小藍莓,煞是好看。陸洲側頭盯著康乃馨不說話,眸子黑是黑,白是白,特澄澈,眸光爍亮,跟平常的倨傲端著的做派完全不同。

季容夕遞上酸津津的楊梅汁:「想什麼呢?」

陸洲嘟囔:「你打哪兒弄來的花?」

季容夕:「兩小情侶鬧分手,扔了一地,你要喜歡我再去撿幾枝。」

陸洲悶悶的:「他們怎麼不送玫瑰,活該分手。」

我能替那對不存在的情侶揍你不?季容夕輕彈一下他的腦門:「喝完睡覺。」陸洲一點點喝完楊梅汁,乖乖地鑽進被窩,只露出腦袋。不看康乃馨了,改看季容夕,目不轉睛的,顯然醉迷糊了。

季容夕擦去他嘴邊的果汁:「看我幹什麼?」

陸洲:「別人不理解,也無所謂,時間會證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季容夕愣了:「嗯?」

陸洲往被子裡縮了縮,半蓋住嘴唇,帶點兒賭氣一樣的鼻音:「我也會證明,是因為有你,他們才能有倖存下來的奇蹟。」

季容夕恍惚了一下。

低頭笑了。

獨入黑夜,忘了歸程,迷茫至今終於等到這一刻,有人告訴自己,捱過去的黑暗都有意義。世上有命中注定的背道而馳,也有恰逢其時的相遇。

季容夕再抬起頭時,陸洲睡著了,臉頰醺紅,如夕陽下剔透的暖玉。

不知道摸上去是不是潤潤的。

江明煦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不要你骯髒的喜歡」。

所以自己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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