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科?」
「心理。」年輕大夫非常淡定。
心理醫生姓何名璞,眉眼細,人精明,沒撬出季容夕的心裡話,倒是撬開了吳光的話匣子。當聊到季容夕是在刑堂上吐的時候,何璞轉了轉簽字筆,微笑。
何璞問季容夕:「你是不是打人時想起了什麼往事?」
「呃,好像是。」
「什麼事?」
「想起了幼兒園時的一件事。」季容夕將計就計,現編理由,說小時候打架,把小夥伴的腦袋打破了,他以為把小朋友打死了,嚇得發高燒。他早忘了這事,打人時忽然想起,瞬間吐了。
何璞微微一笑:「這就對了。那次是你人生的第一次見血,意識到死亡的恐怖。你既內疚又害怕,在心裡就豎起了一個屏障。其實你潛意識裡記得一清二楚,剛好遇上這件事,就產生了強烈的衝擊。這邊呢,建議你以後少接觸血腥事件就好。」
吳光插話:「少接觸血腥?他是六順團的扛把子!」
何璞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狂犬病嗎?狂犬病潛伏期可長達十年,也就是說,它一直在體內,碰到合適的時機就發作了。心理上的疾病也一樣,表面沒問題,總有一天會鬧出大問題。很多自殺的人,都是在小事上過不去最後自我了結的。」
吳光似懂非懂:「自殺?這樣啊!」
回去的路上。
吳光問:「阿夕你跟著我多久啦?」
「三個多月。」
「你當保鏢屈才了。五湖幫最近凶得很,老林頭的年紀大了容易讓人拿住,你明天去幫他,等合適的時候你取代他當老大。」
求之不得,季容夕立刻答應了。
他終於告別了打手身份。
至于越來越被重用,都是後來的事了。最讓他最高興的是,吳光很少讓他去刑堂,更少讓他揍人,還時不時地攛掇他去看心理醫生。季容夕反駁「我又沒病」,吳光立刻說「醫生都說你有自殺傾向」。「繆夕怕見血」的謠言也不脛而走傳遍了六順團。
……
啪嗒,一聲輕響。
一根柴火被燒爆發出輕響。
季容夕從記憶中回醒,挑了挑火,噼里剝啦的響,他一邊打電話給陸洲:「我進玉梭魚之前,你見過我嗎,雪山那次不算。」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我喝醉的那次?」
「哼,醉不醉不知道,那時候就會吃豆腐。」陸洲悻悻然,又很甜蜜。
陸洲是特地去確認害他的人的,不想暴露真面目。恰逢舞會散場,他就買了一個羽毛面具帶上。結果看到了季容夕脆弱、暴瘦又頹廢的樣子,於心不忍。陸洲回來後,從數百個人里,挑出情報處出身的黎未舒當上線,取代了能力平凡的指導員。
「我是醉了,再說我幹什麼了嗎?」季容夕很冤。
「陌生人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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