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洲說好,吩咐前排司機,安靜了會,在平穩八穩的行程中挑起一個新話題:「禮物看到了嗎?」
「看到了。」
言歡又笑彎了眼睛,「三哥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她是真有點好奇。
「覺得你需要就送了。」
言歡恍惚片刻,強顏歡笑,「我回來沒打算走設計這條路,我在聖馬丁——」
話音戛然而止,留下可供遐想的空間。
梁沂洲不喜窺人隱私,見她有難言之隱,沒再多嘴問下去,半開玩笑道:「看來是不喜歡了。」
「我當然是喜歡的。」
語氣急迫了些,像是非要證明什麼,「三哥送的都是好東西,我當然是喜歡的。」
梁沂洲未能聽出她的欲蓋彌彰,淺笑一聲,「聽懂了,喜歡,但不需要……過幾天我再補上一份,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需要什麼。」
他向來揣摩不透她這年紀的女孩心裡想的什麼,迂迴無用,不如直接向當事人問個明白。
言歡也不推脫,默了幾秒,「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三哥。」
梁沂洲應了聲好。
兩個人沒再說話,沉默助長言歡晦暗的心緒,今晚這生日過得不倫不類,又因秦執受了不少窩囊氣,導致她一時間完全適應不了梁沂洲這種程度的溫存體貼。
她的心狠狠跳了起來,神經變得越發敏感,嗅覺也是,他的氣息全湧進鼻腔,是沉冷的味道。
他大自己八歲,待人接物妥帖周到,似乎很好相處,但她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偶爾會散發出代表邊界感的自然屏障,不好說是不是自我保護機制,能確定的是,就是這樣溫和的疏離,致使他與周遭磁場格格不入,難以交匯相融,就像一塊捂不熱的堅冰。
這樣看來,自己也沒什麼特別的,唯一一點與旁人不同的怕是她有一個被他視為至交的哥哥,如果是她開口要的,他總會有求必應,比對旁人多了點「上心」。
言歡的心臟就這樣忽然沉了下去,沉到冰冷的心湖裡,湖底還裝著哥哥的屍骸,以及現在的她舉步維艱的處境和難以對外言述的少女心事。
光看上一眼,她就渾身戰慄,害怕到連維持睜眼的行為都變成一項自虐工程。
一小時不到,車開進別墅區,言歡下車前又道了聲謝,準備把西裝還給他。
梁沂洲說:「離進門還有段路,穿著吧。」
其實也就幾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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