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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言歡反應過來這裡是葬禮現場已經為時過晚,沒忍住的笑聲在莊嚴的悼詞裡顯得格外突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盼著秦彧死,雖然秦彧的死確實大快人心。

好在彼此間距分明,她這聲笑也不夠響亮,幾乎沒人注意到,言歡幽幽吐出一口氣,轉瞬又察覺到異樣。

有人在看她。

幾秒後,她才不慌不忙地扭頭看去,毫不意外,是秦執,他比之前會遮掩了,也可能是縱橫的傷口藏住了情緒,她沒從他臉上看到波瀾,至於眼睛裡的東西,背著光,一片昏暗。

明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勢,他卻先她一步別開了眼。

言歡手裡拿著的是一朵白菊,精心挑選的,花瓣並不飽滿,有點蔫,但不是近距離觀察的話發現不了。

她和梁沂洲一起上前,幾乎在同時放下花束,遺像上的秦彧眼神沒那麼陰鷙,人模人樣的,也是諷刺,活著的時候像個厲鬼,死了安安分分的反倒像個人了。

畢竟是大快人心的事,言歡一點悲傷和惋惜都擠不出來,眼底只有望不到頭的冷漠和嘲弄,化成微勾的唇角,和無聲的一句話:「早該死了。」

之後言歡和梁沂洲分開了一段時間,她沿著小路走了段,意外碰到了玉玊。

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個多月前,那會穿得風情萬種,今天被黑色壓著,氣質偏冷。

「你怎麼來了?」言歡問。

「安保不嚴,」甚至可以說沒有,「溜進來的。」

她的肩頭落著亮閃閃的水光,言歡上前,將傘兜到她頭頂,心照不宣的對視下,兩個人朝出口走去。

玉玊神情隱晦不明,用只有她們能聽見的音量說:「你就這麼明目張胆地跟我走在一起,不怕被人懷疑我們的關係?我記得秦二少爺夜會女伴那張照片,現在還在八卦周刊里掛著呢,要是有人想起,只不準會腦補出言大小姐為了攪和自己的婚事,僱人設計陷害未婚夫。」

言歡不以為意一笑,回以相同音量:「就你被拍的那張照片糊得快人鬼不分了,除了秦執和我,沒人認得出。」

玉玊默了默,遠遠打量到一道身影,玩味道:「你老公沒見過我,那要是被他看到,你能保證他不多問?」

「他現在對我的事情沒那麼好奇。」

言歡還在笑著,聲音里卻聽不出鬆快感,沉甸甸的。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事,還是與自己無關的,玉玊不做討人嫌的十萬個為什

麼,斂了笑沒說話。

她們個子差不多,傘檐遮住的視線範圍也近乎相同。

走出去幾步,玉玊說:「把傘給我吧。」

她在生活里遮遮掩掩慣了,打傘時,就喜歡將傘舉高些,高到能看清十米外的人和景,言歡則相反,傘撐得很低,勉強能看到前面的路,這讓她不太習慣。

傘就這樣過到另一個手中,氣質截然不同卻極搭的兩個人,都是一身黑,遠遠看去,像□□大小姐和她的女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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