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沉默了,簡優把話挑明:「我這次來可是做好了要和你一鍵清除過往友誼的準備,要是你不願意提,那就讓我開口。」
她格外加重了「友誼」兩個字,順他的願,強調他們之間並無私情。
梁沂洲緩慢抽離視線,淡淡開口:「這次約你見面,不是我的意思,老梁總怕我們的舊交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交代我一次性把話跟你說個明白,今後存在於我們中間的只能是公事和家族利益,至於言歡,她不是移動監視器,我帶她來,是看她這幾天一直在畫稿,神經繃得緊,這地方熱鬧又不嘈雜,適合放鬆心情。」
當然他還有一點考量,這樣的組合,能變相宣告自己的光明磊落,從而打消外人似是而非的揣測。
簡優欲言又止,看著他舉起酒杯。
男人頂著得天獨厚的好皮囊,喝口酒都是慢條斯理的,藏不住的矜貴溫雅。
少女時期的簡優曾懷揣一個夢想,想像有一天能贏得他的心,如果他是遠山,那她就去做覆蓋在山巔上的那抹純白雪。
於是她義無反顧接受生理學上的父親提議去了美國,但在國外留學那幾年,他的種種熨帖行為漸漸讓她意識到自己懷揣的並非夢想,而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妄念,她根本摧不垮他占地為王的姿態。
她的心就這樣一點點地涼了下來。
作為一名不受待見的私生女,她深諳做人要識趣的道理,與其凝著不死不休的勁兒,飛蛾一般,撲進他燒出的火焰里,還不如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當個無憂無慮的閒散人士,守株待兔般地等下下一場艷遇。
簡優又點了杯酒,不著急喝,輕輕晃著酒杯,「你說她緊繃,可我怎麼覺得一直端著的人是你?甚至現在的你,比起我倆在國外的那段時間,看著更端了。」
「端?」這說法也不是第一次聽到,梁沂洲臉上毫無詫異之色,只是好奇她接下來會怎麼描述他的「端」。
簡優舉了個淺顯的例子,「要是我們現在都還是單身,而我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你恰好又在我身邊,就算你心裡再不情願也不會躲,只會牢牢扶住我。」
她偏頭,直視他的眼睛,帶出開始談論私事的訊號,「這就是你的假模假樣,永遠被你認為該做的禮節束縛著。」
梁沂洲不置可否,姿態依舊鬆弛,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
簡優不滿他的遊刃有餘,心思一動,扔出一個重磅炸彈:「就和我們在國外時,你想跟我結婚的心態一模一樣。」
在某種程度上,那些流言不算完全失真,當時的他們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但她拒絕了,怪她看得太清楚,知道從小缺愛的自己不需要一場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
「你之所以拿我當成結婚對象,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你單純覺得我很適合當你的妻子,當然更重要的是,你想利用我斬斷一些不該有的情愫。」
人在揣摩情感上活得過於明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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