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開話題的意圖如此明顯,林秘書這樣的人精自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也知老闆的私事不是他能插嘴的,但看見屏幕里那張慘白的臉,還是沒忍住多嘴問了句:「您生病這事,需要告訴太太嗎?」
梁沂洲倏地撩起眼皮,眼神微涼,帶著極為罕見的戾氣,語氣強硬:「我不需要自作主張的人。」
林秘書沒料到自己剛才越俎代庖的想法被如此輕易地洞察,心下一凜,鄭重其事地給出保證後,這話題才算翻篇。
梁沂洲掛了電話,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胃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疼,高燒不退,止
痛藥被明令禁止,他只能忍著,好在比起心臟處傳來的不適,這點算不了什麼。
生病這事最後不知道怎麼傳到周泊予和葉卿耳朵里,前者在他出院前來看望了回,附贈一束順路買的乾花和幾句看熱鬧般的冷嘲熱諷,後者,想來但被他拒絕了。
葉卿在電話里問了和林秘書相同的問題,那會梁沂洲已經準備出院,就說:「我沒告訴她。」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您上回說的那些,這幾天我想明白了,我晚上就回富力山。」
「身體好了?」
「腸胃不疼了,燒也退了,後續可以回家慢慢調理。」
葉卿問:「真打算回去了?」
「該回了。」
梁沂洲這次說的是實話,至於他找到的最優解,是將時間倒退到見簡優之前,當作一切從未發生過,言歡依舊是為了擺脫被肆意安排聯姻命運、不得已找上他、對他並未有其他特殊感情的妻子。
逃避是可恥的,卻是怯懦者最好的防禦手段——他深諳其道。
生長在陰冷角落裡的生物即將見到光亮,就像卸下了一身沉甸甸的包袱,梁沂洲感受到難以言述的輕鬆,只是他無法確定能維持多久。
現實告訴了他答案,越靠近富力山,拴在他心臟上的細繩重量越來越大,下墜感強烈,周身的疲態跟著變重,做好的心理建設潰不成軍,呼吸短促而慌張。
他甚至想讓司機改道回酒店,葉卿在通話里耳提面命的交代阻撓他的出聲,二十分鐘後,他頂著異常難看的臉色進了別墅。
梁沂洲沒立刻上樓找人,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樓客廳門洞旁,不知道過去多久,樓梯傳來動靜,言歡穿著睡裙下樓,步子邁得很慢,落點間奏分明,將另一個人勉強壓下的焦慮再次帶出。
起初言歡一直平視著前方,梁沂洲站立的位置在她的視覺盲區,連餘光都無法捕捉到一小截,但存在感過於強大的人,層層疊疊的屏障是無法完全將他隱匿的,她停下腳步,視線朝那個方向眺去,一愣。
幾天不見,他人瘦了一圈,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兩粒扣子散開,領口的褶皺有些明顯,頹唐的厭世感盡顯,像廢墟上燒灼的火焰,被鋪天蓋地的冰錐澆滅後的寥寥青煙,性張力看著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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