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洲不肯聽從,「我做不到。」
「你還不相信我?」
「信,不過我怕這次又是治標不治本。」
梁品霖懂他的意思,頭疼得更厲害了,「把他趕出集團,沒你想的這麼容易。」
「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說到底都是自家人,凡事沒必要做得太絕,您也不需要將大伯趕出集團,只需要將他在集團的權力架空就夠了。」
比起讓對方淪落為無家可歸的陰溝老鼠,梁沂洲更
希望看到這人在高台之上無能狂吠的模樣。
「另外,為了表明我對言家家產不感興趣,回頭我會找個時間,重新擬定一條婚內協議:但凡我出現了對伴侶不忠的跡象,我名下所有財產盡數轉贈給言歡。」
梁品霖心一顫,「你確定你想好了?」
梁沂洲沒回,笑說:「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好好休息。」
聽筒內外的聲音消失不到五秒,梁沂洲放大監控畫面,注意到言歡有來回擺頭的動作,調高音量後,他的耳膜斷斷續續撲進來介於嚶嚀和呻吟之間的動靜,顯然夢魘正在糾纏她的大腦。
言歡醒來後,意識還處於半昏蒙狀態,肉眼看到的一切似真似假,莫名給她一種在夢裡死過一回的錯覺。
她的後腦勺抵靠著什麼,觸感有點像硬邦邦的皮肉,幾秒後,她才意識到這是梁沂洲的胸膛。
「三哥不睡覺抱著我做什麼?」她擠出一個笑容問道。
「你發燒了,還亂掀被子,要是不抱著你,你只不准睡到床底去了。」
言歡下意識摸了摸前額,還貼著退燒貼,梁沂洲抓住她的手,覆到她耳邊輕聲問:「做了什麼噩夢?」
「沒什麼,現在幾點了啊?」
這個話題過渡得非常生硬,一根筋的人都能察覺出,更何況是梁沂洲。
「九點多了。」
她哦了聲,沒再看他,他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你不告訴我,我還怎麼當朵解語花?」
言歡沉默了會,換了個姿勢,正臉朝向梁沂洲。
她拿濕漉漉的一雙眼看人,換做誰都受不了,梁沂洲抬手抹去她眼角沁出的淚,「是不是夢見老爺子了?」
言歡搖頭又點頭,「除了他,還有爸媽和哥哥……夢裡不只有壞的場景,也有溫馨幸福的,還是真正發生過的,只是都離我好遙遠。」
她腦袋一低,聲音跟著下壓,「他搶救那會我其實沒有一點難過,他死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報復他是不是還有其他方法,而我卻偏偏選擇了最糟糕的一條?」
言歡我行我素慣了,哪怕做錯了事,也幾乎沒反省自己,這是她繼言敘欽後第二次升起懊悔的情緒。
親情刀這東西果然名不虛傳,一刀下去,再冷漠無情、再愛逞強的人,都會被劃個遍體鱗傷。
梁沂洲輕聲說:「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多得是對錯不明的事,因為立場不同,總會有惡人存在,所以,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在表達自己的合理訴求,至於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是各方面因素綜合下的結果。」
言歡消化完這段話,訥訥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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