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還不曾站穩,段漫染身子一軟,撞翻了床頭的海棠春凳。
守在外間的雪枝被這動靜驚醒,忙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她伸手扶段漫染,頓時詫聲道:「小姐,你身上怎會這麼燙?」
「我沒有事。」在雪枝的攙扶下,段漫染強撐著站起來,又躺回床上。
雪枝給她端來水,一點點餵段漫染喝下去,她紅著眼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照顧好您,我罪該萬死……」
段漫染搖搖頭,已是沒有力氣說話。
雪枝忙差遣旁的丫鬟,再去叫大夫。
好不容易靜下來的雲歸院,再度亮起燈,婢女們忙進忙出,又是去找二公子,又是去廚房瞧藥可煎好了。
正當這時,從外頭喝完酒的段溪回來了,他叫住行色匆忙的小廝:「發生了什麼?」
小廝不敢隱瞞,忙將三小姐今夜落水,高燒不退的事告訴大公子。
「胡鬧!」段溪沁著臉,「還不快拿著我的令牌,去找宮裡的太醫。」
「還有。」段溪又道,「派人去京郊的別院知會一聲,這等大事,怎可瞞著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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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醒來時,只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在輕輕觸摸她的額頭。
伴隨著熟悉的木樨香氣,段漫染察覺到對方是誰,她眷戀的口吻還帶著鼻音:「娘……」
「還知道你有個娘?」婦人身著雲錦素服,長發用一支烏木簪子隨意挽起,儘管已年過四十,段夫人的面容依舊似小女兒般嫻美。
她的手指頭輕戳段漫染的腦門:「你獨自一人跑到水邊玩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的娘?」
「娘——」段漫染喝了藥,已經有力氣環住娘親的腰撒嬌,「我那是不小心嘛……」
「不小心?你拋下你二哥獨自去玩,也是不小心?我看啊,你是這些日子玩得越發野了,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
段夫人說著,拿手絹擦拭眼淚,將段漫染抱緊了些:「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有什麼閃失,娘往後可怎麼活?」
依偎在娘親溫暖的懷抱里,段漫染這才後怕起來。
段漫染回想起她落水的時候……
許是昨夜受到驚嚇,她的記憶有些恍惚,一會兒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一會兒又記得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推了她一把。
段漫染聽說,河中的水鬼會找替身,她是不是就在那個時候,被水鬼盯上了?
段漫染後背升起一陣寒意。
看著垂淚的段夫人,她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怕嚇著她。
她只是乖乖道:「娘,我知道錯了。」
段夫人摸了摸她的頭:「你好生休息,等你好了,娘再帶你到寺里去給菩薩上香,這回你能逢凶化吉,定是有菩薩保佑。」
聽到要去寺里,段漫染皺了皺眉,有些不大情願。
段夫人猜出她的心思,輕拍她的後背:「都過去這麼多年,白雲寺里那些匈奴人早就被問斬了,你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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