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她為何要後悔?
段漫染幾乎是想也不想,她搖了搖頭:「能夠嫁給夫君,是免免此生最大的幸事。」
一回生二回熟,她這一聲夫君,已是喚得極為熟稔。
唯有林重亭清楚得很,這聲夫君,她身為女子,不該應,也沒有資格應。
她自幼被當做男子長大,卻從未為自己的女子之身遺憾,唯有此刻,林重亭突然想起方才出現在婚宴上的范潛。
縱然被她橫刀奪愛,毀了將定的婚事,范潛依舊維持著他身為高門嫡子的風度,甚至能不計前嫌地同自己敬酒:「林賢弟與段三姑娘喜結良緣,願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思及至此,林重亭眼眸當中浮現暗色,握住少女五指的掌心不由收攏了幾分。
段漫染卻不曾抗拒,只是軟聲問道:「夫君為何不說話?」
她的嗓音一貫軟糯,似蜜糖釀成的桂花胭脂藕,將林重亭從思緒當中喚醒——不是她的錯,真正錯的人是自己。
這份婚事並非段漫染強求得到,而是自己棒打鴛鴦,自作主張讓興隆寺的大師改了命數,瞞天過海,只為了結她與范潛喜結良緣的噩夢。
一己私心,毀了她與范潛的正緣。
林重亭閉了閉眼,將雜念盡數收回去:「無事,只不過是突然想起,若今日我會娶你,當初——」
當初她落水那夜,她不應在閣樓上袖手旁觀,至少這個救命恩人,能落得名正言順。
只是凡事沒有當初二字,林重亭心中清楚得很。
她不再多言,並沒有用喜秤,而是直接抬手掀起喜帕一角——
燈火璀璨,少女眼眸晶亮,足以倒映出星河,大紅喜帕襯得她臉頰白里透粉,再仔細一瞧,還有酒意微醺過後的紅暈。
段漫染亦是目不轉睛,抬首看著眼前之人。
正所謂大紅大綠,她穿的是大綠喜服,林重亭身上的喜袍卻是正紅圓領直裰,上頭繁複的繡紋自是不必多說。
見慣了他身著黑衣時的風姿,乍一看少年著喜袍時的模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細算起來,她對林重亭的確算不上熟悉,每每見他,少年都是冷言寡語,如今這正紅喜袍將他眉眼間的疏冷沖淡了幾分,瞧著雖陌生,卻又親近些。
今日大婚,段漫染心情甚好。
段漫染斟酌著,打算說些好聽的話哄哄他:「前年我大哥中了探花,也是這般紅衣錦袍,騎著馬招搖過市,不知白撿了多少女兒家砸給他的花兒,想來夫君若是同他一般,恐怕也是只多不少……」
少女喋喋不休的話音戛然而止,只因被始料未及的親吻堵住了唇。
應是從外頭回來不久,林重亭唇上猶有幾分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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