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低下頭,將它接了過來。
她張了張嘴:「我……」
說出半個字後,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段漫染只得訥訥問道:「瓊姐姐可要進府喝杯熱茶?」
狄瓊灩搖頭,她輕嘆了口氣,終是沒忍住問道:「弟妹當真不關心嘉書這些時日是怎生過的?」
段漫染不覺握緊手中木奩,她語氣生硬:「我與她……只求日後各自安好……」
「安好?」
聽到這兩個字,狄瓊灩只覺得頭疼,她伸手在太陽穴處揉了揉,道,「弟妹莫不是覺得,嘉書這些時日不曾尋你,是在同你置氣?」
段漫染沒有做聲。
「罷了罷了,左不過是你二人間的事。」狄瓊灩似乎心灰意冷,「我與你兄長再心急有能如何?」
「他既然不愛惜自己身子,大不了死後,我與夫君多燒些紙錢便是。」
說話間,她扶著下人的胳膊便要上馬車。
少女眼睫陡然一顫,身體比大腦先行一步,伸手扯住狄瓊灩的衣袖,脫口而出道:「什麼死後?」
狄瓊灩回過身:「弟妹既然要與他各自安好,又何必在意這些?」
段漫染說不出話來,她咬住下唇。
狄瓊灩只覺得今日嘆的氣比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嘉書在汝江時已是高熱不退,你丟下他回京,他當日便要追,奈何體力不支,足足昏睡了三兩日。」
「等回到京中,見著你一封休書,又是吐血,又是昏迷不醒,他兄長不知開了多少藥,也不見好轉……你留給我的東西,我又怎忍心再交給他?索性你二人夫妻一場,他要死不活,你且送他一程,再另尋新歡也無妨……」
女子的聲音落入耳中,段漫染一時沒反應過來。
狄瓊灩收了聲,等著她作答。
半晌,段漫染緩緩開口:「我這就去見她。」
她只是去看她一眼,看過後就走。
段漫染告訴自己。
.
從太尉府到壽安坊將軍府,車程只消一炷香。
馬車停在正門口,段漫染跟在狄瓊灩後頭下了車,她抬頭,一眼便瞧見掛在匾額上的雪白素縞。
段漫染不覺打了個寒顫,心頭生出幾分萬念俱灰。
幸而她尚有幾分清醒,想起這素縞應該是為了太子薨逝而掛。
若死的人當真是林重亭……
「嘉書就在往日你們住的院子裡,成天將自己關在書房當中,也不知做些什麼。」狄瓊灩開口,打斷她的思緒,「弟妹若想見他,直接過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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