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門窗,再垂下青絲紗帳,拔步床中影影綽綽,光線既不刺眼也不昏暗,正適合白日裡歇息。
往日因林重亭起得早,總是段漫染睡床裡頭。
今日她卻執意要親眼看著林重亭先躺下,才覺得安心。
待林重亭闔上眼,段漫染悄然走出門叮囑雪枝:「看好院子,莫讓旁人進來打擾,除了有天大的急事,來客一概不接見。」
雪枝得令,連多餘的小丫鬟都遣了出去。
段漫染卸下頭飾,梳理長發後,也挨著林重亭躺了下去。
春末夏初,綠窗紗外已有蟬鳴蛩織,但分毫不曾擾到屋子裡的人。
有林重亭在,段漫染方才明白何為踏實,不似先前那般難以入眠,這回一閉上眼,她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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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睡飽了的段漫染一睜開眼,便看見林重亭近在咫尺的眉眼。
這大概是頭回先她醒來,段漫染盯著少年好看的側臉發呆,鬼使神差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若你我只是尋常人家一對,該有多好。」
她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原本闔著眼的林重亭驀地開口:「尋常人家,也會有尋常的難處。」
「夫君……醒了?」
林重亭睜開雙眸,只覺得少女瞪大眼的模樣,似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她順著自己的心意,鼻尖親昵地在她臉龐處輕蹭:「免免,不要怕。」
原來林重亭早已看出自己的不安,段漫染眼眶微紅:「我知道擔心也無用,可是……你叫我怎麼能不怕?」
林重亭掌心貼上她的後背,將少女攬入懷中:「我也曾怕過,只不過有些事,是註定了的。」
她不可能因為害怕便不去做。
唯有手中多一絲勝券,便少一分害怕。
林重亭明白,自己昨夜一番話許是嚇到了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少女,她有心岔開話題:「免免近來莫不是瘦了?」
「我哪有……」
話音未落,段漫染啞然失聲,只因林重亭指尖隔著衣料,一寸寸撫過:「是嗎,為何我覺得你身子單薄不少?」
一定是日頭一天天變得暖和,自己換上了薄衫的緣故。
段漫染說不出話來。
她隱約覺得,兩人之間似乎貼得太緊了,緊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偏生林重亭似乎還覺得不夠,蜻蜓點水般在她耳垂脖頸處啄吻:「若終有一死,免免也該讓我死得其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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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房門外,雪枝正在做針線活兒。
在段漫染身旁當了好幾年的丫鬟,她一手繡技已是出神入化,穿針引線間,繡架上牡丹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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