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的小心思得逞,只恨馬車裡沒有畫筆丹青,不能將林重亭這般模樣畫下來。
黃花編成的花環在她頭頂,非但不顯得俗氣,反而更襯得林重亭膚白如冷玉,稜角眉眼,都似工筆畫摹出來的那般精細。
段漫染還沒欣賞夠,林重亭卻已欺身過來,握住她的手腕按在車壁上:「免免覺得可好看?」
少年衣襟間清冷松香,夾雜著花環疏泠芬芳,一齊侵襲過來。
段漫染頓時失了聲。
林重亭再三逼問,她支支吾吾,死鴨子嘴硬:「也、也就還行吧。」
「當真?」
林重亭勾唇,湊到她耳邊,不知低聲說了什麼。
段漫染整個人頓時猶如快要被煮熟的青蛙,從臉上燒到指尖。
沒想到自己昨夜的小動作,她她她……竟然都知道。
段漫染別過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少女雪白肌膚,沁出淡淡粉意。
林重亭有心再多逗她一會兒,奈何公務繁忙,她只是將鼻尖埋在少女頸窩間,深深吸了口氣,方才抽身重新坐回桌旁。
至於戴在頭上的那頂花環,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旁的原因,一直沒有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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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城御書房之中。
新帝手中翻閱著兵部林侍郎呈上來的治理洪水的公文,又聽林重亭稟報其是如何疏浚河道,提前排險,防止潰堤的可能發生。
少年的布置顯然是有條不紊,新帝神色間生出幾分讚許:「不愧是林賢弟,治理洪水這等大事,竟不出一日就能解決妥當,朕果然沒看錯人。」
「聖上謬讚。」林重亭一臉寵辱不驚,「臣不過是恰好看過幾本兵書,知曉河道上游曾為修建運河而改道,又幸好有聖上庇佑,能從庫房調取炸.藥疏浚河道,否則便是十天半月,也未必能見效半分。」
這一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
皇帝如何猜得出來,用來加固堤壩的沙袋被人動了手腳,倘若採用堵住洪水而非疏通的方式,只怕死傷數千人不止。
林重亭無法說出口,畢竟這件事她本也應該不知曉,只等著當替罪羔羊便好。
只是元家的人這般大手筆,她如何能不回禮?
少年視線與新帝直視,恰到好處的欲言又止:「陛下,臣有一言,不知該說與否。」
見其神色鄭重,皇帝只覺得仿佛回到當年還是七皇子的時候,不覺坐直了身,將御書房中的宮人皆遣了出去。
林重亭這才開口:「臣聽聞松安乃魚米之鄉,繁榮富庶之地,只是此次前往,卻發覺了些不一樣的地方。」
「此話從何說起?」
「臣抵達松安縣後,見當地諸多百姓只能去安濟坊謀生,更有家貧者,連半碗米都拿不出來。」
林重亭道,「臣亦是詫異,遂命手下暗中查問,得知當地有富戶獨大一方,每逢飢年便以米易田,來年將田地再租給百姓,並收取五成糧食為租金,如此幾番,田地幾乎落入其囊中,而百姓若逢顆粒無收,便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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