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她沒有再虛與委蛇,而是抬起眼,坦坦蕩蕩地同段太尉直視:「岳丈若有所求,在下身為晚輩,便是赴湯蹈火也義不容辭,唯獨此事莫要再提。」
「老夫亦知你夫妻二人感情甚篤,此事強人所難,可讓免免跟著你,我又豈能安心……」
段太尉話未說完,林重亭已遽然起身。
他心中一顫,只覺得滿室爐溫都被少年周身寒意壓下去,林重亭卻什麼都沒說,掀起衣袍一角端端正正地跪在桌邊。
林重亭一字一句,恨不得將心跡剖出來般:「岳丈不必多慮,小婿願以性命起誓,在下對免免一片真心,天地可鑑,若有違此誓——」
說著,林重亭隨手拿起腰間的羊脂玉佩,指間微微用力。
只見那玉佩咔一聲裂成兩半,裂開處紋路陷在林重亭掌心,將手掌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沁在白玉之上,觸目驚心。
少年似感覺不到疼痛般,黑鴉鴉的長睫遮住眸中情緒:「若有違此誓,便叫我如同這玉般,一分為二,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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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戲來,時間過得分外快,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已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一家人不拘禮節,男女同席,段漫染一眼便瞧見林重亭,還有她手上纏的紗布。
她拉著少年的手,小聲問道:「夫君不是在陪爹爹下棋,怎麼會將手弄成這樣?」
林重亭低聲答道:「不過是失手摔碎了腰間玉佩,叫殘渣割到了手,免免不必擔心。」
段漫染這才發覺,她腰間平日裡戴的玉佩果然不見了蹤影。
她摸著林重亭的手,小心翼翼詢問:「疼不疼?」
林重亭搖頭:「小傷而已,很快就會好。」
段夫人看著女兒對林重亭噓寒問暖,若不是人多,只怕她心疼得快要掉淚。
她微微蹙了下眉頭,將目光移向段太尉。
夫妻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段太尉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段夫人當下瞭然於心,依舊似沒事般招待著賓客落座。
直到用過晚膳,賓客陸續離開,段漫染也是時候同林重亭回林府,段夫人卻拉住她的手:「你我母女倆許久不曾見面,你到我房中來,娘親替你梳一梳頭髮。」
一下午看戲吃零嘴兒,頭髮怕是被風吹亂了不少,段漫染不疑有他,先跟著娘親走了。
段夫人將她帶到她出嫁前住的閨房裡。
房中布置陳設一如既往,又有娘親為自己梳頭,段漫染好似回到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
鏡中段夫人卻眉頭緊鎖:「有一件事,今日我須得同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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