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寬慰了好一會兒,舒琴的情緒,大概勉強平復一些,兩人絮絮碎碎又說了些別的事情:「……晟晟我看著還好,爸媽狀態也都不錯……柜子里那兩株野山參我這次忘帶了,回頭給他們寄過來。」
許啟君傾身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放下:「你論壇結束是周四下午的飛機回去?我有個會,到時候讓司機去接你……我記得你這學期的課都集中在上半學期?回去之後看著再調調吧,可以多過來Z市陪陪孩子……」
那頭舒琴不知說了什麼截斷了他的話,許啟君無奈地笑了一下:「……沒有的事,你不要瞎想,我也只是這麼隨口一說,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他頓了一頓,或許是聽到什麼,語氣變得有些鄭重,「你什麼時候見過師母的,我怎麼不知道?……對,貧困區慰問,是我自己要去的,這也沒什麼,正常的工作安排……不要聽風就是雨,妄議上峰,老師都退了這麼久了,有些事情,不必煩他……我心裡都有數,你別操心。」
他語氣低沉,輕輕壓了壓太陽穴:「行了,我只是覺得,晟晟不在家,你念得多,今天陪媽去進香,她也想你,你多來,沒什麼不好的……我不需要人照顧……好啦,你不高興,我就不說了……放心,真沒事。」
牆壁上的掛鍾一點點地滑動過,嘀嗒聲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明顯。
結束了電話,許啟君又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並不算明亮的光,照在他的頭頂,許晟後知後覺地發現,父親的頭頂,竟然已經有幾根白髮了。
良久,許啟君慢慢站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去了。
這麼晚了,許晟不由得皺眉,再次看了眼時間。
上峰?
許啟君的上司是誰,實在一目了然。只是現在N市的這位議長,許晟的確一面也沒有見過,而這樣敏感的身份,網上也很難查到有用的消息。
貧困區慰問的事情,倒是有些印象,春節的時候,許啟君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耽誤了來N市的時間。
許晟嘗試著打下關鍵詞,跳出來了一堆的新聞,翻了許久,只有一條勉強引起了他的注意來,N市貧困縣的幫扶政策最早是去年春天就開始的事情,但原本的負責人是鄭斯順,不知道為什麼七月的時候換成了許啟君……
是他自己要去的。許晟想起許啟君剛才的話,繼而想起他提到的師母。
在許晟的印象中,被許啟君稱為老師,和舒琴也熟悉的只有一個人——許啟君當年還在警察局工作時的局長。許啟君和林恆都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也是在林恆犧牲後沒多久,他因為身體的緣故,提前隱退了。
許晟壓下雜亂的思緒慢慢下樓走到書房去,看見許啟君坐在棋盤旁邊,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怎麼還沒睡?」
「剛在寫作業……快期中考了。」許晟在他對面坐下,棋盤上還是昨夜對弈的殘局。
許啟君顴骨處有些發紅,想來是喝了酒的緣故,只是眼神還算清明,聞言點點頭:「你自己安排,也不要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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