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跳得越來越快，打鼓似的。

他避開了小村長的目光，將遞過來的水瓢一飲而盡，涼水灌進喉嚨，緩解了焦熱。

趙大山的耳根子莫名發紅，好在他膚色黝黑，不明顯。

慌張和小村長解釋自己來的原因。

「陸慧芳自殺了。」

陸慧芳和趙大山在同一個村子長大，是玩伴也是朋友，他有點崩潰。

根本想不通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有了輕生的念頭。

有村民自殺。

安絮也措手不及，他根本啥也不會，擔心露餡，有點害怕。

趙大山安撫道。

「現在，大家都圍聚在陸家外頭，這時候亂得很，需要您去當個主心骨，控制場面。」

也算是在教他。

這樣嗎？

安絮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回屋一趟就鎖了門，和趙大山往陸家趕。

「好，快走吧。」

*

安絮不知道陸家在哪，剛想起這一點，擔憂就沒了。

因為趙大山長得高壯，走路步子邁得快，在前面埋頭趕路。

安絮壓根就追不上對方，不用操心往哪走。

一到夏季，烈日暴曬。

未經修整的土路仿佛變成了滾燙的鐵板，走在上面燙得腳底生疼。

安絮蜷了蜷腳趾。

這拖鞋看著丑，質量挺好的，還沒壞掉。

土路兩旁，稀稀拉拉地生長著幾棵歪脖子的老楊樹。

枝葉在熱風中有氣無力地搖曳著。

樹下能看到幾個石墩，那是村民們農閒時休憩的地方。

他們議論著。

「年紀輕輕的女娃，多漂亮啊，就那麼想不開了。」

「誒，可不是嘛，我還說下個月領我遠房侄兒來瞧瞧，相不相得上慧芳，要是成了也是一樁美事。」

「那丫頭我看著長大的，又聽話，孝順，自己一個人照顧奶奶和弟弟，可惜了……」

安絮側耳聽著，收集關於陸慧芳的信息。

那白皙的皮膚在烈日下泛著微紅，嘴唇因炎熱而略顯蒼白。

他出門前隨手撈了個瓶子，是那種可攜式的保溫瓶。

有塑料系帶綁著，可以掛在脖子上。

農民去地里幹活的時候，大多都會帶著。

安絮邊走路，邊喝了一口。

嘴巴濕潤潤的。

清瘦的身影在破敗的村莊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招來不少人的觀望。

那些目光中，有尊敬，有驚艷，更有不懷好意的覬覦。

小村長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像其他村民一樣粗糙黝黑，浸過牛奶似的，白潤細膩，曬也曬不黑。

其中一人的目光貪婪又熾熱，緊緊地黏在安絮身上，再也挪不開。

途經老楊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