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決從昏昏沉沉的亂夢中,漸漸清醒,睜開雙眼,用刺骨的冰冷海水,慢慢清醒著頭腦。
即便是在無光的海底,他也可以看清一切。
因為這段時間的混亂與不清醒,黑尾人魚的身軀之上,處處是被石塊撞擊和刮蹭出的紅痕,卻又因為過強的自愈能力,即便是再深的傷口,也只剩一道不痛不癢的淺痕。
而腦海之中,先前那些瘋狂的夢境,卻還亦真亦假地回閃著,讓清決的內心仿佛被撕裂般羞恥。
在夢中,他把自己在清醒的時候,絕不會做的那些過分舉動,一一在心上人的身上,反反覆覆地重複著。
用魚尾、用人魚特有的觸肢、用唇舌、用冰涼的指尖,挑弄、迎合、吞咽、禁錮。
求偶期那越來越頻繁的熱潮,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只能在其來臨前,躲到最深遠的海底,既聽不見青年的聲音,也看不到那抹色彩。
遠遠地逃離,直到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尋回理智。
他絕不願讓自己,被欲望折磨的沉淪模樣,被那個人看到。
冰冷的海水之中,黑尾人魚緩緩望向海面的方向,鋒銳的眉眼微微彎起,終於,裡面再不見一抹方才的痕跡,只有清淡冷凝。
可是,一種欲望才被掩下,另一種渴望,卻野藻般瘋狂生長。
他想要見他。
……
天黑後的白海公國都城,由於是戰時,到處擺放著黑沉沉的路障,顯出幾分猙獰鬼魅來。
扶曄騎著借來的軍馬,跟隨著岑靳的那匹烏黑快馬,另有幾名士兵隨護,戈禮也被一名士兵夾著同騎。
戈禮雖然會騎馬,可岑靳莫名對他有幾分警惕心,畢竟,那曾是執政官的人,因此暗示手下看緊了他。
馬匹在空蕩的石板路上,狂奔急馳。
根據戈禮的說法,大長老等人在失蹤前,本應在神殿中整理醫療用品,是戈禮進神殿報告外面的進展時,才發現的失蹤。
而當時殿內,滿地的繃帶包裹,卻連一個人的蹤影都沒有。
終於,幾匹馬沖入神殿,扶曄的金色長髮為了便於活動,用細帶高高束起,一滴汗水從頸側滑下,落入寬鬆的麻布上衣領口。
岑靳騎著黑馬,踏著凌亂成一團的地毯,轉了個圈子,居高臨下地望向殿內情形。
扶曄卻沒有那樣的冷靜,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皺緊了眉頭,跑向大長老往常工作的長桌後。
桌上書籍帳冊散落,一大片刺目的墨汁印跡,模糊了帳冊上的一行字,蜿蜒流淌至地面,留下髒污的腳印痕跡。
扶曄沿著腳印找去,從一堆被踢翻的紙包旁,看到了一撮鬆散的麻繩,似是被利器截斷後的碎料。
「這是什麼?」戈禮顫抖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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