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霧山卻不挪步子,他定定地看著田老師:「褚老師為什麼不在學校?」
「她休假幾天。」田老師說。
「她的辦公桌都空了。」李霧山顯然不信,眼眶不知是否因為長久的奔跑被風刺到而有些發紅。
王主任走過來,手扶著他的背將他往外推:「趕緊回去上課,學校和老師會處理這件事,如果有需要,會找你談話。」
李霧山執拗地不肯走:「我就在這裡,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問我,我發誓我和褚老師沒有任何過界的舉動,該走的人也不是她!」
「李霧山!」田老師怒了,「這是你說話的地方嗎?」
李霧山甩開王主任的手,雙眼閃著激動的光像是馬上要衝上去和人打架。魯蔓上前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柔聲勸道:「李霧山你別著急,褚老師應該只是去休個假,過幾天就回來了。」
「呵,」李霧山嘲諷地笑,聲音低到如同自言自語,「怎麼可能回來?發生這樣的事一個實習老師怎麼還可能回來,一中怎麼會讓她回來?」他下了實驗課就給褚宜打了電話,褚宜沒接,再打就關機。他去辦公室找她,原本放著花里胡哨一堆東西的辦公桌已經乾乾淨淨。那一刻他突然清醒了,褚宜說的所謂回來檢查他作業,不過是安撫他的鬼話,叫他不要鬧事,安心上課。
那後果呢?明明跟她沒有關係的事,為什麼是她來承擔後果。
田老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門口拖,嘴裡罵道:「你橫什麼橫?不上課來這裡發瘋?你以為這事跟你沒關係嗎?我告訴你,你照樣背處分!」
李霧山被他拖著,雙腳在地上走得跌跌撞撞,卻依然豎著滿身的尖刺。他迷惑地看著田老師,又轉向王主任的方向,聲音嘶啞:「我可以背處分,處罰我一個人就可以,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走的是她?」
沒人能回答這個男孩的問題。
但李霧山有了自己的答案。自責在那一刻將他包裹,從頭到腳不留空隙。
他推開田老師,推開魯蔓遞過來的傘,身體撞向透明的褚宜的身體,最終奔向了雨中。
雨聲淅瀝,將人從夢中淋醒。
褚宜驚惶地睜眼,窗簾的縫隙透進來灰藍色的光,身邊的曉瑄翻了個身,吧唧著嘴問她「下雨了?」,她「嗯」了一聲,曉瑄便又翻了個身,陷入安眠,只留她清醒地睜著雙眼,聽窗外的雨聲混著夢裡的雨聲,在昏暗的臥室內一點點消失,從混沌變得明晰。
首都的這場冬雨下得斷斷續續,連綿不斷。好幾次以為它要停,卻又在某個深夜或午後帶來料峭的寒意。電視裡的氣象專家分析,這是某種從海洋或者島嶼出發而來的寒流帶來的非常規變化,原本該落在地上的雪,在半空中就化作水珠,最終成了雨。
天氣最終轉晴的時候,曉瑄在整理她的行李,將疊好的衣服、毛巾以及她的專屬蠶絲枕套整整齊齊地放進大箱子。三天前,賀正從澳洲回來,曉瑄出去和他見了一面,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回來後曉瑄就說她要搬回去了。婚期依然推遲,不過這次是曉瑄提的,她對賀正說想暫時擱置婚禮計劃,她要好好想想,賀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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