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線緊抿，眉心蹙起，低聲：「不能再失去自由了。」

盛檸檸怔了一下，沒料到他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

「只是師父，您這次離開，願意帶徒兒一起走嗎？」

她點點頭，許下諾言：「我說過，不會離開你。如果選第二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也會綁著你走的。殷凌，我武功盡失，如何當俠女。那些勾當，還需要一個武林高手來協助我。」

盛檸檸說完話，揚唇一笑，「小伙子，我看你資質不錯，挺適合的這個職位的。」

殷凌也笑，看著她笑，笑到眼眶起了紅血絲，笑到眼眸泛起了薄薄的淚。

「好，師父。」

他望著窗外那大雪，忽然說道：「師父，您會堆雪人嗎？」

她點頭，「當然了！這方面我也是個高手。」

殷凌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你帶我去堆雪人，我還沒堆過呢。」

盛檸檸心中有些詫異，「你小時候不堆雪人玩嗎？」

殷凌搖頭，「小時候身子弱，娘親不讓我出去，生怕我得了風寒。可我想看，娘親便吩咐下人在我院子裡堆一個雪人給我看。我只能在屋裡看，從未堆過。」

盛檸檸頓了一下，牽起他的手，往門外跑去。

「走，師父教你堆雪人。」

她忙碌的吩咐下人找來胡蘿蔔和鏟子，指使殷凌鏟雪。

「要先堆兩個球，一大一小，大的做身子，小的做臉型。一定要圓一點哦。」

殷凌點頭，很乖巧的堆著雪人。

府中的下人看的嘖嘖稱奇，竟然還能看到冷麵小侯爺有這般孩子氣的堆著雪人。

「胡蘿蔔作鼻子，小黑石子作眼睛。」

在盛檸檸的指揮下，殷凌終於成功地堆了一個雪人出來。

他滿足的看著兩人合作的成果，他並不是不會堆，而是沒人陪他堆。

兩人在雪中站了很久，身上的衣裳早已經染白了。

少女的臉頰凍得通紅，鼻尖也紅紅的，眼睛卻亮亮的，他抬手拂去落在她髮絲上的雪花。

「師父。」

「嗯？」

他很溫柔看她，「他朝若是同淋雪。」

少女眼波流轉，「此生也算共白頭。」

僅僅是一眼，兩人心中都有個答案。

*****

大魏239年，殷小侯爺突染惡疾，病逝。

百姓惋惜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侯爺，就這麼英年早逝，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來。

因為其生前戰功赫赫，聖上惋惜，在他死後又賜了封號。

侯府也在一夜之間，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而那些下人賣身契，也一一無條件歸還，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