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相處不就是在三觀一致，確定能和平相處的前提下，不斷試探到對方的底線，然後磨合熟悉之後，找到最舒服的，不觸碰底線的相處方式麼！

聶玉敏駕車，行駛在沒有人煙的國道上，打開收音機，寒冷的空氣裡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濕潤，傳遞春天即將到來的消息。

五公里不遠，一腳油門十幾分鐘就到了，聶玉敏感覺自己停下車，沒有幾分鐘，於繼東就喘著粗氣，一腦門汗水，趴在她的車窗上。

聶玉敏忍著笑，搖下車窗。

「還要跟我爭辯嗎？」

於繼東乖乖搖頭，一個字也不想說。

聶玉敏剛打開車門鎖，門就被大力拉開，於繼東擠上來。

「哎哎，你去副駕駛，唔……」

外頭寒風凜冽，車裡門窗都關著，尤其是后座的車窗上還有左右拉扯的窗簾，這會兒嚴密的拉起來。

「放開，哎，衣服扯壞了，別碰那裡……」

「扯壞哥哥給你買新的，給你縫衣服，給你做最好的……」

「嗬，現在不嘴硬了！來，再吵一架。」

於繼東鼻尖貼在媳婦兒脖子裡，肌膚相親，微微嘆氣。

「我是腦子被驢踢了，因為那些破事兒跟你吵架！」

關鍵是沒有吵出任何結果，人家瀟灑的開車就走。

車屁股看不見的時候，他是真的慌了。

對於別人來說，一張結婚證，可能足夠約束住別人一輩子，可是聶玉敏不一樣。

她看似遵守規則，其實無拘無束。

他希望自己是個好軍人，好兒子，好丈夫，好女婿，盡善盡美，無微不至。

可是現實讓他慢慢明白，他討好不了所有人，因為這些身份里，本身就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從決定做一個好丈夫，他已經剝掉了好兒子的帽子。

擼一把汗津津的板寸頭，捏捏他的後腦勺。

「有這個覺悟，孺子可教。」

於繼東被媳婦兒摸著腦袋，渾身血液都躁動了。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本來出發的早，是打算晚上到家不影響休息，沒想到路上干一架，啥都耽誤了。

聶玉敏飢腸轆轆，渾身跟散了架似的，臉上也覺得灰濛濛的仿佛貼了一層塵土，迫切的想洗個澡趕緊睡。

於繼東把爐灶上的雙耳鍋端下來，一碗黃澄澄的雞湯端到她面前，香氣撲鼻，疲勞的身體都振奮起來。

喝一口，滋補的雞湯，原本有些頭昏耳鳴，整個人發飄，這一口，魂兒都鎮定了。

「什麼時候燉的雞湯啊？」

「早上出發的時候，這會兒肉都酥爛了，你也吃點兒。」

聶玉敏心裡熨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