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沐瑾言性子好，哪怕要求得不到滿足，也不吵不鬧的，非常好說話。

雲汐笑著說道：「我種下的種子發芽了，你想不想看看？」

「想。」

「那我們出去看。大郎要看嗎？」

謝安也點了點頭，隨著雲汐來到了院子裡。

種蘋果的花盆正在曬太陽，小小的嫩芽一點點，從土裡鑽出來，非常不起眼。

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覺得它越看越好看。這時候的嫩芽，是綠色偏嫩黃，在陽光下甚至能看到嫩芽內部的構造，有一種透明的美感。

謝安和沐瑾言跟著雲汐一起，盯著嫩芽看，其他人都站在旁邊一臉無語，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看的。這就跟春天剛出土的野草一模一樣嘛。

雲汐信口胡謅了一堆「種子的力量」，跟他們講，這棵小嫩芽是如何衝破種子外殼的束縛，又是如何推翻了壓在它身上的泥土大山，最終破土而出、向陽而生的。

兩個孩子都被震撼住了。

這就是擬人化的力量。當一粒種子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和情感，也是可以打動人的。

最後，雲汐總結道：「它以後會越長越大，越長越粗壯，最終長成一棵樹，結出美味的果子，到時候我請你倆吃。」

沐瑾言還小，一聽說有好吃的果子，就笑著點頭，充滿了期待，渾然不在意這個等待期究竟有多麼漫長。

6歲的謝安卻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一個問題脫口而出：「嫩芽那麼努力的生長，就是為了結果子給我們吃？」

雲汐：「……」

還沒等她回答，就聽見沐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啊，大嫂，人家衝破重重阻礙，風雨無阻的長大，就是為了給人類結果子吃嗎？我們何德何能啊？」

雲汐向門口望去，就看見下了朝的沐晟帶著沐軒一起走了進來。沐晟沒有說話，只是帶著笑意看著她。

雲汐撇撇嘴，說道：「想什麼呢？哪有那好事？人家結果子，是為了自身的繁衍，是為了培育後代。果子裡面有它的種子，種下去就能長出新的嫩芽，然後再長成大樹，再結出果子，就能一直繁衍下去。至於說果子好吃，討人喜歡，那不過是巧合而已。也可以說是一種繁衍策略。」

「怎麼說？」

「你想啊，樹是不能動的，果子如果沒人吃，就會自然掉落，它的繁衍範圍就只是自身周邊，而樹底下其實是長不成樹的，繁衍就會大受影響。但是如果有人吃，就會把果子摘下來帶到其他地方，種子也會扔的到處都是，它繁衍的範圍就會大大增加了。」

沐軒和謝安邊聽邊點頭。

沐軒由衷的誇讚道：「大嫂懂得很多道理。看來道理這東西，不見得是從書上看到，更要從生活中領悟。」

雲汐：「……」

她很想說，你真的想多了。

這是她上輩子從兒童繪本《種子的旅行》里學到的道理，四歲就懂了，植物為了繁衍，進化出了各種天賦技能。

但，說是不可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