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里，男人偏頭避開攝像頭，露出稜角分明的下顎線，眼神閃爍緊張，清雋的面龐寫滿不安，在他的頭頂髮絲上，露出女孩兒纖細的手指，比劃著名滑稽的手勢。

兩個人緊緊挨著，親密無間，在他們背後，是布置得格外用心的生日氣球，攝像頭記錄下這些美好的瞬間。

D77：【大人很難過嗎？】

祁嫣的手撫摸過相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D77沒理解。

「難過，但是沒有特別的難過。」她也說不清這種情緒，這種難過更多的是遺憾，是可惜，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走上歧途是因為沒人教他應該怎麼做。

可這裡，夾雜著不後悔，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無論有多麼悲痛的過往還是多麼悲慘的理由，都不是可以去行兇的原因。

D77：【您說您沒有那麼難過，但是對著這些照片發呆了好久。】

「我離開後是帶不走這些東西的吧。」祁嫣喃喃道。

D77：【是啊，要這個相冊有什麼用？目標不久後會槍決，沒有人記得他，這個相冊就算留著也沒有人會紀念。】

祁嫣買了一個防腐盒，將相冊裝了進去，她在常樂公園挑挑揀揀，找了一個好地方，刨坑埋盒。

D77：【大人啊，您怎麼這麼感性呢，就算埋在這，以後咱們也回不來。】

祁嫣輕呵一聲：「想嘲諷我拿不到局裡的第一就直說，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

只有榜首才會得到獎勵，可以回到從前待過的世界故地重遊，她現在頂多處在中下游，想要再回到這個世界恐怕很難了。

但人要有個念想，萬一她奮發圖強，衝上榜首了呢？

祁嫣埋好盒子，用腳踩了踩：「這個公園是剛建的，暫時不會被拆，希望它能堅持到我拿第一的那一天。」

D77默默祝福。

但更嚴峻的事情擺在眼前。

D77：【我們暫時不能開啟下一個世界了，得先回局裡一趟。】

祁嫣皺眉：「知道了。」

每次局內評比，都是神仙打架，希望評分出來的時候她不是吊車尾。

她舒了口氣，排解掉心中的鬱結，她看著遠方，天空遼闊，萬里無雲。

「葉朝煜，願你來生，活得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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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朝煜的故事結束了。

其實他這個人很複雜，他因為原生家庭導致極端的性格，在暴力的環境中長大而學會了暴力，可當他明白這些是錯誤的時候，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