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覺得正常,在山上那些年,她難免和清霜說過這些事,只是她們都覺得小孩子過幾個月便會忘了,卻忽略寧寧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
她摸了摸寧寧的頭頂,心裡頗為熨帖,又聽女兒道:「娘不是要把我帶去新爹爹家嗎?那我們趕緊去吧,寧寧不要去那什麼魏家。」
這話說的虞亦禾面上一熱,腦中不禁浮現了那位的容顏,又趕忙捂住女兒的嘴,「這話是誰和你說的?那不是你的新爹爹,那是你的……」
虞亦禾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解釋,一時混亂,「嗯,叔叔……咳,你還是叫他陛下吧。」
虛歲四歲的小女孩還不太明白這些複雜的關係,懵懵懂懂地把娘親的話記在了心裡。
而虞亦禾原本打算親自去找魏家麻煩的心也在回答完女兒後想起她已身份不同,一舉一動多少代表著那位的臉面,以後做事再不能無所顧忌和莽撞了。
想到這些,她又帶著女兒回到桌案邊與女兒一起練起了字,一橫一豎中,虞亦禾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一些事就更加通透了。
她是虞家的女兒,無論是為了報當年的仇,還是為了虞家的利益,母親都勢必不會讓魏家的目的得逞,以她的性格不會讓別家人占一點便宜。
若是陛下沒有允許她帶寧寧入宮,那母親也必然要把寧寧留在虞家的,誰都知道拿捏住了寧寧,就牽制住了她。
只是有些事想的太明白,太通透,便會覺得這世間情感寡淡至極。
虞亦禾筆下的字從一開始端方的正楷而後變成了行書,又變成了筆走龍蛇的草書,每一種字體都已習得幾分真味,便是與那些個進士們比也是不輸的。
在無數個覺得父母偏心的日子裡,她便是靠練字來獲得心靈上的平靜。
現在也是如此,她的字又慢慢地變了回來,變成了楷書,只是那字到底不復從前的溫潤秀麗,多了幾分堅韌的鋒銳。
當虞亦禾把那幾張毛邊紙捲起來放到畫缸裡頭時,小院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沒過幾息,虞夫人便領著一位生臉婦人進來,行動間頗為客氣,後頭還跟著臉蛋通紅的清霜。
生臉婦人約莫三十來歲,體態勻稱,氣質沉穩,樣貌端正清秀,臉上最叫人注意的是她那自然上翹的唇角,瞧著便覺得和氣。
沒等虞夫人介紹,那位便向虞亦禾屈膝行禮,一舉一動都頗有韻味,「奴婢是宮中派來教導美人宮規的姑姑,也是美人宮中住處掌事的,奴婢名叫扶娥。」
虞亦禾連忙上前托住扶娥的手臂,「姑姑不必多禮。」
「禮不可廢。」
扶娥被扶起時也在暗暗觀察虞亦禾,她來時就在揣度這位以二嫁之身入宮的美人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現在見了卻頗為訝異。
虞亦禾自然是美的,但在儲秀宮教導秀女禮儀出身的扶娥面前卻不是很符合秀女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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